“房兄,可能弄些饭食进来,俺腹中空虚,得用些吃食再来跟房兄说话,不然说话都没有力气。”
半是实话半是玩笑的说着,长孙无忌想尽量弄的轻松些,可脸色讪讪,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。
房玄龄落座之后已是打量了他半天,心里憋着笑,相互寒暄几句,虽然话语间滋味淡的尝不出什么味道,可房玄龄却还是放下了心。
这厮看上去虽很是狼狈,却不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,更像是到哪里与人偷会,却被人当场撞破,慌忙逃出来的倒霉模样。
房玄龄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,心里已经笑开了花,见这位又大大方方的来讨食,不免也是暗道了一声佩服,想来是躲在长孙顺德府中的时候练就的本事,当初一起共事的时候长孙无忌可没这么厚的脸皮。
“无妨,无妨。”
两人几年未见,加上性格,为人处世,交友群体,政见等等都不相合,真是亲热不起来。
房玄龄命人准备酒菜的档口,也是暗自腹诽,长孙若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也不至于到他府上来说话吧?没那个交情嘛。
之前还以为这人到大理寺任职,想要跟他这样的秦王府旧人联络一番,壮壮声势,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多了?
长孙无忌则见他眼神乱瞟,却还是不问自己的来意,心说这人还是和当初一般,扭扭捏捏,其实满肚子的鬼主意,但和人相处的时候却从来不会让别人面上下不来。
此时长孙无忌寒意稍祛,解下披风扔在一旁,苦笑道:“不瞒房兄,无忌冒然来访不是有什么大事相商,只因在叔父府中和几个兄弟闹了意气,一怒之下也没想太多就径自出府而来。
出来了才觉天寒地冻,却又不愿回转看人脸色,正好想到房兄府上离着不远,便来相投,扰了房兄清净的话,无忌在这里跟你赔礼了。”
房玄龄做恍然状点头,“俺就说嘛,堂堂的大理寺少卿怎会趁寒夜而至,恍惚间便让人想起了些旧事,可是让人心中不安的很呢。”
只这一句,便让长孙无忌心有戚戚,看着房乔顺眼了不少,“闹的如此狼狈让房兄见笑了
唉,不知房兄近况如何,反正这几年俺是如履薄冰,谨言慎行间从不敢拜访旧友,今日前来若给房兄添了麻烦,俺也很是不安,即便被拒之于门外,俺也不会怪房兄不念旧谊的。”
房玄龄一笑间连连摆手道:“时过境迁,咱们这些人再要相见倒也不算什么了,谈不上麻烦不麻烦,就是说话还要仔细些,别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便好。”
这话说的和长孙顺德所言差不多,只是此言出自房玄龄之口,长孙无忌听了就顺耳许多,因为其中没那么浓重的功利味道。
其实两人都明白,之所以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可以放松一些,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他们侍奉李世民的时候官职都不算高,前面有萧禹,长孙顺德等人顶着,追究起前事来,他们这些人受到的波及就会很小。
只要你别上赶着找死,尽可安心的做官。
时间再长些,估计也就没人再会追究你曾经为李世民,或者李建成之类的效劳过了。
说话间,酒菜已经摆了上来。
两个已经渐行渐远的人相视一笑,房玄龄举杯道:“寺卿前来,蓬荜生辉,俺敬寺卿一杯,以后若是房某霉运加身,被人解入大理寺,还望寺卿手下留情。”
听他说的有趣,长孙无忌就算是满脑门的官司,此时心情也渐渐好转,举杯回应道:“咱们见面不多,却也不必一口一个寺卿的来称呼于俺,房兄不嫌弃的话,直呼无忌大名即可。
另外以房兄之为人,看来俺是没有那个机会在大理寺与你相见了。”
两个人都矜持的笑了起来,房玄龄道:“请。”
“请。”
一杯下肚,长孙无忌也不回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