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他绝对不会承认。
招手让人把外袍又拿过来,顺手穿在身上,“两年不见,唠叨了许多,莫不是年纪大了,胆子也小了起来?”
程大胡子看他穿上了外袍,顿时松了口气。
他如今四十多了,其实早已经过了跟人争强斗狠的年纪,碰上罗士信这样的愣头青,他都是想绕开走的,不然他也不会每次见到罗士信都如此的心惊肉跳。
为此他离开家的时候,还特意多穿了几层,就为了拳头打在身上不要那么疼而已。
这搁在当年肯定是难以想象的,大家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,他娘的谁怕谁啊?
罗府后宅暖阁。
罗士信的妻子王氏亲自过来给摆上了酒菜。
她知道丈夫嘴上一直说着程知节如何如何,实际上两人是结义兄弟,又是乡党,早年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。
即便中间闹出了许多故事,也曾在沙场之上各自领兵相对厮杀过,但那并不算什么,那些年天下太乱了,父子相残,兄弟反目的比比皆是,不多他们两个。
如今天下安定了下来,两人又在长安相见,看上去不对付,可程知节只要外出公干,家中就会托付给罗士信照顾,罗士信也是尽心尽力。
不然以程知节的做派,家里人哪会过的那么安逸?估计仇家早就寻上门去了,洛阳人家逃到长安来的可不在少数呢。
这还说什么?可以托付妻子的交情,那一定是生死之交,自然要好好对待。
王氏出身晋阳王氏,父亲是如今的太原郡守王禄,自小受家族熏陶,同样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,看事情很明白。
别说,两个当年的山东私盐贩子,畏罪潜逃的匪人,如今却都结了一门好亲,老天爷待他们确实不薄。
仆人们都退了出去,王氏给两人满酒,看看丈夫,又看了看程大胡子,最终起身告退,到了门口,她又担忧的回头瞅了瞅,心说他们不会再打起来吧?
丈夫那身板她知道,就是担心把程大胡子给打坏了,瞧那瘦的,去一趟吐蕃看来是真不容易。
以前还能跟丈夫有来有往的较量一番,现在嘛,她觉得程大郎还是不要如此不智的好。
等王氏离开,两个家伙也没着急说话。
罗士信常年统兵,即便很多年没有亲临战阵了,可身上的气势已经从当年的张牙舞爪,转变成了沉稳如山,不再是那个一瞪眼就要杀人的军中悍将了。
程知节却没怎么变过,这时就有了些不自在。
罗士信看出来了,嘿嘿一笑,端起酒杯,“你个措大,昨日请人吃酒,怎的没有叫俺?是怕俺去了落了你的颜面不成?”
程大胡子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,嘴硬道:“这不是上门来了嘛,三郎还来挑理,那就是你的不对了。
要说挑理……俺从吐蕃九死一生的回来,养了这些时日才缓过气来,也没见你问候一声,还真巴不得哥哥我死在外面啊?”
罗士信嗤笑一声道:“皇帝哥哥说了,你程大郎是祸害遗千年,且死不了呢……”
果然两人相见是没一句好话,只是和程大胡子刚刚投唐时不太一样,这几年罗士信已经消了气,就是看大胡子不顺眼而已。
两人一杯酒下肚,紧着吃了些菜,程大胡子又找到了感觉,“不是俺说啊,三郎家中的吃用太过精致,这么下去岂不和当年咱们斩杀的那些废物差不多了?”
罗士信怒瞪程大胡子一眼,“怕是你吃用不上才来酸俺吧?真该给你来上一碗宝汤……陛下说了,咱们打生打死,为的不就是吃好的用好的,不然岂不白忙一场?”
老程大胡子抖动,“怎么都是陛下说的……嗯,好像是很有点道理,你说俺也立下不少功劳了,什么时候陛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