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用多少人力,物力,其实都是合理的。
不想修订的话,放在那十年二十年,估计也无人在意,只要能维持住朝廷的统治,得过且过的皇帝和臣子多的是,大家日子过的下去就成,费那力气干嘛?
可你要想有所作为,保证统治阶层的活力,那从典制入手就是个不错的方向,哪天人们开始喊祖宗成法不可变,而且你还真就变不了的时候,王朝的衰落便已不可避免。
现在没人敢跟李破捣乱,因为他就是祖宗。
除了修订唐典之事,今年还要进行一次人口复查,元贞四年的时候,第一次人口普查结束,当时伴随着田亩制度的颁行,仓促了一些,还是不够充分。
很多失地的农民回到了田间地头,接下来又陆续有不少降军被解散,回到地方安置,当时为了尽快恢复生产,给予了农民大量的优惠政策。
农民安定了下来,贵族们也陆续回乡置产,或者是收回之前因为战乱而被迫放弃的田土,在这个上面,大唐基本上还是持有支持态度的。
贵族们有着财力物力,不管李破对贵族阶层有着怎样的成见,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。
郡县之间,贵族乡望是一支能够稳定地方局面的力量,贵族们回来了,大体上和后来胡汉三之流还是有所区别的。
很多贵族在乡间有着不错的名声和威望,百姓们见到他们都回到了故土,人心便也稳定了下来。
至于战乱之时,人们有着怎样的仇怨,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遗忘。
农民们当时揭竿而起是为了生存,反抗官府的暴政,而当时地方贵族正是官府的代名词,那会很多贵族也确实是罪有应得,不能造福乡里也就罢了,还趁着天下大乱压榨乡民,你不死谁死?
就像当年李破南下马邑的时候,在山中见到的那些富户,他们带着乡人躲进深山,却还想着作威作福,于是就都肝脑涂地,成了山中的游魂野鬼。
但总体来说,当时是大势所趋,两个阶层本能的就碰撞在了一起,没有任何的理论指导,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。
许多贵族同样也联合乡人,结寨自保,像李秀宁,苏定方,张士贵等人都办过这样的事情,甚至于李破本身,其实也是结合了地方势力,才从诸侯之间脱颖而出的。
等到天下平静下来,大家就又开始了另一场轮回,新的贵族阶层形成,大部分农民则还是农民。
换句话说,阶层这东西非常顽固,根本无法消除,只会打破旧有格局,然后重来而已。
自古以来,乃至于后来的历代王朝都证明了这一点,因为这关乎人性,谁又不想高高在上,俯览众生呢?
这是人类前进的动力,同样也造成了无法改变的顽疾。
所以到了元贞七年,大唐准备再次进行一次全面的人口普查,接着根据调查结果会推行政治经济,军事上的政策。
因为大唐的府兵制度,田亩制度等等,都和人口户籍有着密切的关联。
大朝会开了一天,说明元贞七年要做的事情不比之前少,比如说临近的春耕,春天里还要进行一场科考京试,还有今年的各种工程项目,匠作监新创的几种技术也拿出来展示了一下。
夏天的时候,名医们还要进京集会,东海的大军要班师回朝。
林林总总,大朝会上都做出了初步的规划。
而且这些繁复的政事宣布完毕后,吐蕃……嗯,现在已经没有吐蕃这个国名了,代之的则是山南三国。
宣了香雄,苏毗,雅隆三国之人上殿,李破当庭赐给三国之人王服,印信,宣布三国各有其主,皆为大唐藩属,一应军政,王位传继,皆需报于大唐得知。
但凡有人私自行事,便为逆臣贼子,余人可共讨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