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,官员则是牧羊犬,百姓则为普通羊只,层层分明,这就是统治机构的真谛。
李破起身走出了凉亭,温彦博捶了几下老腿,只能亦步亦趋的跟上。
徜徉在林间小道之上,李破说道:“太守们降了品级,不会有怨言吧?”
温彦博道:“若臣为太守,此时关心的怕只是头顶多了些上官,以后再也不好作威作福,品级之事倒在其次了。
而且督查使已设下三载有余,郡县官吏渐已习以为常,再设一个布政使,也不过是多些管束,应该不会有所阻碍。”
李破赞同,“看来卿等想的已十分周全,品级之事就这么定下来吧,还是和以前一样,先择地试行,看看有无改进之处,卿觉得哪里合适?”
温彦博:“臣等正有此意,陛下以为山西南道如何?”
便如李破所言,这都是老规矩了,自从朝廷设下折冲府,当时就是这么个流程,后来道中设督查使,也是从李靖主管的江右开始试行。
如今设布政使,算是对官僚体制的一次大改,找个地方试行一番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。
李破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,晋地是他起家的地方,官僚体制比京兆还要完整可靠,那里的官员也大多经得住考验。
“可,就选山西南道,长平,上党那边要看紧些。
既然都赞同,那就尽快试行,朕觉得在明年秋收之前,把此事办好,卿看时日上来得及吗?”
温彦博没问为何期限定在明年秋天之前,因为那是明摆着的,明年河南,河北,山东等地就要收税了。
财赋之事又在布政使的职权之内,所以起码河南,河北,山东各道到时候布政使署衙要就位。
只是事情是这么个事情,可温彦博还是摇头劝道:“臣觉得有些急了,新衙要选贤任能,熟悉政务,非是一朝一夕之事,臣以为试行最少两年,一年之后可在各道陆续建衙,三年完成此事。
陛下施政向来有条不紊,在此事上又何必操之过急呢?”
李破皱了皱眉头,沉吟片刻道:“也好,那就以三年为期,之后报上来给朕批复即可。”
温彦博欣慰的应诺了一声,冷不防李破问道:“那卿就荐举一位布政使吧,让朕看看卿的眼光如何。”
温彦博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,心说唉,果然还是这般,不高兴就不高兴嘛,老是打算秋后算账,何必呢。
于是他也罕见的流露出了些狡猾道:“看来陛下心目当中已有贤才之选,臣就不多嘴了。”
一句话说的李破都忍不住乐了,“好你个温大雅,竟也有如此油腔滑调之时?”
温彦博不乐意了,开口便堵了皇帝一句,“臣之言向出本心,陛下怎能以轻浮相待?”
李破哼了一声,“朕就佩服你们,能跟朕一本正经的说笑话。”
温彦博脸上露出了些笑意,这位陛下也快四十的人了,跟臣下怄气的时候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。
报复心一起就难以遏制,口头便宜要占,过后还要跟你算账,哼,这些伎俩他温大雅吃了多年,能奈我何?
当了尚书令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位极人臣,底气确实比以前充足了许多。
李破待他也确实不同旁人,每每都是发发牢骚,并不会跟他“一般见识”,他的小账本上温大雅的名字一直未曾得录入,委实不一般。
“不知陛下心目中的人选为谁,可能说来让臣参详一番?”
李破也不再跟臣下逗乐,“既然卿都如此说了,卿看吏部侍郎房乔如何?”
温彦博稍一沉吟,便笑道:“此人才德俱佳,倒也合适……看来陛下对房乔是寄予厚望啊。”
房玄龄虽然只是吏部侍郎,堪堪进入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