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十一月,十八中本学期的节奏才像是完全起来。期中考和运动会全都不期而至,运动会在月中,期中考在月底,而且是“三校联考”,也就是十一中、十三中和十八中学渣三兄弟会师。当然程展鹏本人还是很倾向于能再跟东瓯中学一起玩的。
只是遗憾的是,lo咖就是lo咖,不管你的上升势头看着有多像模像样,但只要在还没拿出真正硬得发烫的成绩之前,体系之内的规则力量就不会给你任何优待,甚至时不时还要反过来踩你几脚,好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。
这种感觉,不单只作用于眼下的程展鹏和十八中,江森自己前世往上爬那会儿,体验得也非常细致到位。每月写60万字,就必然会被删掉3万字,不管什么阿猫阿狗,都能拿着根本不存在的上头文件,对他做各种自由标准裁量,让他欲仙欲死。
就好像你好不容易挣扎着往上跑几步,上面就会飞下来一脚把你蹬回去。论及这种行为对江森的心灵伤害程度和意志锤炼系数,外界评论那点伤害,简直就是毛毛雨。
内因决定事物发展,真正能搞死一个人和一股力量的因素,永远来自内部。
有时候是自己,有时候,则是伪装成自己人的敌人。
江森偶尔回忆那段真正翻红前的岁月,感觉最大的难点,既不是收入和数据上直接损失,也不是平白被浪费掉的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甚至都不是由此带来的巨大情绪压力。
但光是这些他能自我消化的负面影响,其实都还算不上什么。
真正曾经令他窥见绝望的,是江森发现,这个问题,是几乎无法解决的。仅有的一条出路,就是真正意义上的,爬到金字塔的顶尖,让自己成为全球最牛逼的几个从业者之一。
这也就意味着,他必须从全行业数百万人之中脱颖而出。
否则不到这一步,就必然还是免不了要被人压在手心下玩弄。
这想走到这一步,那又谈何容易。时势、机遇、运气,乃至贵人相助,缺一不可。相比之下,个人努力和个人天赋,反倒只是最最基础的要素。说简单点,就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天才,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,然后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,能摆脱这种束缚。
而那些阿猫阿狗们,却只需要轻轻手指一点,就能让随便一个天才,分分钟爽到升天。
这就是真实的社会。
每个人的一生,往上爬的每一步,面临的都是成体系、成规模、成建制的困难。
就像江森前世听过一位长辈很朴素的一句话:“什么叫社会?社会就是一级一级、一层一层,就这么简单。”想爬过一级,至少得脱几层皮,而且就算上去了,还不见得就能一直站稳。
“所以做人,怎么能不努力,不努力会死啊!”江森中午一点钟睡醒,立马就趁着这点时间,飞奔去了老师办公室。赶在上课之间,找豆豆老师请教了一道高一的物理题。
强迫症这个东西,越来越严重了。
会考拿不到十个a,江森感觉也跟死了差不多难受。
最近中午时间有了个把小时的午睡,他的身体状态算是略微恢复了一丢丢。总归说到底,关键问题就是缺觉。前一天身体还没恢复好,紧接着第二天立马又加磅再加磅,长此以往,鬼都受不了。而自打跟老邱摊牌之后,江森对在校时间的安排,也灵活了许多。
为了苟命,他先后以“训练和比赛很忙”为理由,跟每一个任课老师都讨价还价了一番。
而最终除了英语老师叶艳梅之外,政治老师张雪芬和历史老师史丽丽,也都同意了他自己做卷子代替作业的要求。不过这三位还是有所区别的,老叶老师和张雪芬,是绝对相信江森的水平和自律,史丽丽这个老油条,那纯粹就是很有混江湖的经验。
这点屁事儿,答应了又能怎么样?反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