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风风火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吩咐两名助理道:“把今年来邓布兰学校枪击案的新闻全部找来,现在!包括受害者名单,禁枪运动组织的理念和诉求,政府部门关于此事的发声,枪支法案的政府起草人员名单,捕风捉影的谣言……我通通都要!还有——给我买一张去苏格兰当地的车票。”
两天后,丽塔·斯基特赶到枪击案发生的小镇,亲自说服了几名受害者家属接受采访。
她开出的条件很优惠——《太阳报》销量不低,足以掀起波澜,而且她还承诺发布连续报道,帮助他们向政府施压,这些家属几乎没多想就同意了。
他们还动用关系让丽塔·斯基特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枪击案发生的校园。
丽塔·斯基特随便采访了几名教师,脑子里就构思出不少于一万个词的辛辣报道,但她仍不满意,她想要找到一个足够刁钻的角度,既震撼人心又不会在新年中显得过于违和。
走着走着,她散乱的目光盯上了那些学生。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。
“嘿,小家伙。”她故作亲切地和一个男孩打招呼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安迪,安迪·穆雷。”被她盯上的小男孩说,看上去只有八九岁。
“哦,安迪,安迪,”她重复两遍,掏出记者证在他面前晃了晃,盛气凌人地问:“能单独采访你吗?”
“我还要打网球。”安迪·穆雷说。
“正好,我就是为这个来的。”丽塔·斯基特撒谎道,飞快地瞟了一眼男孩肩上背着的网球袋,露出笑容:“我和你的老师聊过,她跟我说你很有天赋。”
“是‘他’。”男孩纠正道。
“什么?”
“我的体育老师,是‘他’。”男孩强调道,然后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。
“我可能记错了。”丽塔·斯基特说了声抱歉,尽管从她脸上找不到任何和羞愧有关的蛛丝马迹,“那么——我们来聊聊瓦球、网球,天呐,这个词可真绕口。”
小男孩瞪着她,对这个突然出现、又亵渎网球的女人感到不满。
“哦,别这样,我只是说错了一个词儿,你知道我来之前看了多少资料吗?”她指了指自己厚厚的眼镜,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网球的?”
“……三岁。”僵持半天,小男孩说道。
丽塔·斯基特有些惊讶。“这么说我随手抓到了一个小天才?”她呵呵笑了起来,“我应该把你放进我的观察名单里,等过几年再采访你一次,取什么标题好呢?天才的诞生……或者天才的陨落?真令人期待。”
小男孩愤然离开,但手腕被斯基特死死抓着。争执的工夫,学校里的老师出现了。
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!你是谁?哦,斯基特女士——”那名女老师吃惊不小。
“是我,”斯基特松开手,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:“我在校园闲逛的时候碰到了小安迪,但他急着去体育馆打球……发生了点儿小误会。”
女老师看看她,又看看揉着手腕的小男孩,态度冷淡下来,“我想可能不是这个原因,安迪……安迪应该不会想去体育馆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斯基特愣了一下,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但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,“因为那场枪击案发生在体育馆?”她瞪大眼睛看着安迪,不敢相信地说:“他是亲历者之一?”
“没错,”女老师冷冷地说:“从那之后安迪一般只去操场打球,学校还准备建造一座新的健身中心。”
丽塔·斯基特暗道失策。
“我——”她张张嘴,试图补救。
“对不起,斯基特女士,请你离开这里,否则我就要叫保安了。”女老师态度强硬地说。
丽塔·斯基特的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,几次把手伸进鳄鱼皮包,但她还是放弃拿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