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凯过年回家,今年他没着急回省城,不像是去年初一晚上就赶回医大二院,准备开始忙碌的工作。
去年周从文周教授要做胸腔镜,提早占据了整个心胸外科几乎所有病床,从大年初三一直干到大年初七,这段时间里有两批患者出院。
至于今年么,肖凯知道虽然自己一直在拖延,可是时间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时刻。
他依旧没有拿定主意。
到底是跟着周从文周教授去912,还是留在白水市中心医院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副院长,这是一个疑问。
今天科室的冀主任张罗请客吃饭,说是为肖院长接风洗尘顺便过年大家聚聚。
肖凯心里有事儿,但他城府极深,没有丝毫外露,笑吟吟的坐在主位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。
“肖院长,您这走了一年多,怎么觉得您酒量小了呢。”
“别提了。”肖凯摆了摆手,“周教授能喝点,但平时他几乎滴酒不沾。我几乎一年没怎么喝酒,再说年纪也大了,酒量小点是应该的。”
“不喝酒还叫外科医生了?满上满上。”冀主任笑哈哈的说道。
“话不能这么说。”肖凯笑着说道,“你看黄老,他老人家可都八十,眨眼就八十一喽。你到八十的时候能颤颤巍巍走两步都算是牛逼的,黄老呢?现在还能披着铅衣上手术。”
这个例子一说出来,大家都没什么屁话。
虽然黄老不在桌子上,但马屁依旧拍的飞起。
八十岁,在座的没人能奢望着自己八十还能做手术,能活到这个年纪不得老年痴呆就算是老天爷垂青。
可黄老不光能上手术,还能披着铅衣做精度更高的介入手术。
这事儿吧,还真就是个传奇。或者说,黄老本身就是传奇的一部分。
“家里怎么样。”肖凯笑着问道,“有没有什么大事?”
冀主任听肖凯这么问,哈哈一笑,“肖院长,这半年还真就出了一件大事!”
“哦?”
“泌尿外科丁老总,您有印象么?”冀主任问道。
“有。”肖凯点头。
一个住院总而已,见面能认识就不错了,要说有什么深刻的印象那就比较扯淡。
“前段时间丁总被打了,闹的不亦乐乎。”冀主任道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我听说,听说啊。”冀主任一脸笑嘻嘻的表情,把杯中酒干掉,开始八卦,“说是有一天丁总接了个患者,要取前列腺液。”
“取完之后也就完事了,丁总也没在意。但过了几天,患者又来找丁总,和他语重心长的聊了很久,就说自己的前列腺一直都不好。”
“哦。”肖凯的眼睛渐渐的眯起来。
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点什么。
“又取了一次前列腺液送去做检查,没想到过了不到一周,晚上8点多的时候那个患者直接跑到住院部去找丁总。”
“还是要取前列腺液?”肖凯笑着问道。
类似的事情在很多年前就发生过,当时大家把它当笑话说了好久。
“嗯。”冀主任笑道,“再怎么迟钝这时候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就别说泌尿外科那群老流氓。”
老流氓,肖凯一下子想起老流氓周从文。
不管是比手术还是比这些,都没人能超过周从文周教授的,他可以说是全身上下毫无破绽。
“后来呢。”
“丁总知道自己碰到变态了,当场拒绝了对方的要求。我就琢磨,这事儿没多有意思啊。”冀主任道。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肖凯一脸男人都懂的表情,开启了老流氓的模式,“我上学的时候,临床泌尿外科的老师教我做指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