植株,看上去平平无奇。
女孩儿却是眨也不眨,默默地看了好久,才悠悠叹了口气,小脸上满是不舍:
“叔叔,我明天还可以来看她吗?”
杨珍没有直接回答,好奇问道:“这是你种的花?”
“是我和妈妈一起种的。”
“你要是舍不得,就将她带走。”杨珍刚想如此回答,忽然省起,彩昙花并不容易成活。此花在野外通常生长在灵气充裕的地方,而若是自养,需放在室内,避开日光,精心照料。
他们现在搬去二进,较之前局促许多,想必也不再有宽裕的地方养这些花草。
想到这里,他蹲下身问那女孩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叔叔,我大名叫吕苏叶,小名叫小叶子。”
“小叶子,你看见过彩昙花开吗?”
“小叶子见过!”女孩儿快活道:“今年春天开花的时候,我一晚上都没睡呢!这花儿五颜六色,就像天上的彩虹一样,真好看!”
“可惜她只开一个晚上,就凋谢了。”
女孩儿久久凝视彩昙花,目光中流露出大人才有的忧伤。
“可是,叶儿好喜欢那些花啊。”她幽幽道。
“放心吧,我会照看好你这株彩昙花的。”杨珍站起身,在一旁安慰道。
小女孩重新绽放笑容,对着那植株轻轻道:“彩昙花儿,你的叶子姐姐,每天都会来看你的哦,你要一定要乖乖的哟!”
两人正说着话,门外再次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妇人疾步进来。
这妇人相貌清秀,眉宇间与那女孩儿有八九分相似,修为已在筑基初期。
她首先朝杨珍道了个万福:“见过执事大人。”
接着目光转向吕伯,一脸歉然,含泪道:“吕伯,我回来听说了你的事情。刚才我和当家的商量过了,我这里还有两个庇护的名额,你要是不介意,就留给你和富贵。成义他们夫妇俩,先委屈在外面呆一阵子。到这个月底,等叶儿通过了考核,也将有两个庇护名额,到时他们再回来,你看这样可好?”
她这番话合情合理,考虑也极为周到,甚至连女儿将来的名额也用上了,不可谓不用心。
这边小叶子也扯着老人的衣袖,大声央求:“阿伯,你就回来吧!叶儿是你看着长大的,你可不能扔下叶儿不管啊!”
吕伯老泪纵横,哽咽着说不出话,只是用力地摇头,一边又屈身下跪,连连磕头,感谢夫人的好意。
如果黄昏那时,吕友安如此安排,他肯定心怀感激,毫不犹豫答应。
然而覆水难收,这个时候,即使吕家极有诚意地邀请他回去,他也不可能答应。
一则,他已经有杨珍收留,且全家人都已妥善安置,岂会再节外生枝?
二则,夫人的两个名额,也是有主的,给了吕友安某个宠妾的父母。夫人若是强行收回,势必引得他们夫妇不和,他又何必做这个恶人?
好说歹说,他总算是劝住了夫人。
“罢了罢了,”夫人叹息道:“你和右安一同长大,情同兄弟,今日这事,他终究是做差了。吕伯,还望你不要介意,夫君他也是一时糊涂。”
吕伯摆手连说不敢。
那夫人又朝杨珍深深鞠了个躬:“幸有大人相助,不至于让我家夫君酿成大错。大人恩德,吕苏氏没齿难忘。”
杨珍是那种你敬我一分,我便让你一尺的脾性,这妇人谦恭有礼,他态度也很和气,当下笑道:
“夫人客气了,大家都是人族,相互照应,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双方又是一阵寒暄,妇人这才带着小叶子离去。
临走之时,小女孩目光一直在那彩昙花上流连,杨珍朝她微微点头,让她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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