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亲爱的情人,”索妮娅听见亚修张扬的笑声:“你还是那么好懂,跟木屋里的你如出一辙。”
“在木屋撒谎的时候,你也是会突然变得话痨,爱用理由和借口掩盖自己的真心,用大量的文字转移他人的视线。”
“你说你想杀我们,如果这是谎言,那就意味着你绝对不会杀我们。”
“为什么不杀我们呢?答案也是显而易见——对你而言实在太重要了,你根本无法承担丢失它的风险,所以不惜试图用威胁来让我们屈服。”
“很大胆的猜测。”丹泽尔说道:“但你不怕我恼羞成怒将你们扔出去吗?”
亚修侧过头看着索妮娅,索妮娅别过头没看他,只是手指微微用力。
“那你就扔吧。”亚修说道:“听说蜘蛛会先将人捆住做成酸奶再享用,我比较好奇这种死法,有兴趣让我试试吗?”
风停了,雨还没歇。忽然间,周围安静得只剩下笛雅拉扯丝线的时间,以及八目织蛛口器划破空气的低鸣。
“呵。”
啪!亚修两人被重重摔到地上,笛雅赶紧过去将他们扶起来,三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挨靠围栏的丹泽尔,恐怖的八目织蛛成为她的背景墙,为她渲染出君临天下的威压。
“我没想到你是这么贪心的男人。”丹泽尔抱着双手:“为了留住,你不仅赌上自己的命,甚至还赌上你旁边那位……”
亚修:“队友。”
丹泽尔瞥了索妮娅一眼:“……你就不怕赌输吗?”
“我只知道赌可能输,但不赌就肯定死。”亚修平静说道:“如果我把交出来,你才会真的将我们扔出去喂蜘蛛。”
丹泽尔眯起眼睛:“我哪有这么坏。”
听上去像是撒娇的话语,但毫无起伏的语调只会让人觉得她的潜台词是‘我其实还不够坏’。
“你是一个为爱疯狂的亡魂,活着的时候你就能用杀戮扭曲爱的定义,用尸骸筑起爱的牢笼,只要能贯彻你的爱恋,任何道德法则行动规律都无法成为你的阻碍。”
“你现在的主人……”亚修一字一顿说道:“……就是曾经被你视为禁脔的全知织主吧?”
早在前几天,索妮娅就告诉亚修,德米洛很可能是繁星国度里的人,再加上星堂这些称呼,她强烈怀疑星堂的主人就是繁星国度的守护者,繁星法主。
亚修自然不会怀疑索妮娅的话语,但也没有尽信。毕竟索妮娅有她的剧情世界,与现实有所关联很正常。
然而丹泽尔的出现,彻底证明时间大陆里这些游曳的英魂军团,就是神主们的手笔。她回答里提到的,更是代表她就是福音国度千年前的古术师,说不定还曾经立下过丰功伟业,或许亚修甚至有可能接触过她的血脉后代。
丹泽尔没有回答,手指轻敲栏杆的木板,围栏外的随从部队顿时骚动起来。
“你是一个习惯斩草除根的人,”亚修说道:“我们知道得太多了,哪怕是为了全知织主,你也不可能轻易放走我们。是我们唯一的护身符,一旦你拿回去,就等于卸下最后一道顾虑,可以尽情将我们变成虚境里的术师投影。”
丹泽尔还是没说话,但她后面的八目织蛛安静下来。
“静域快要到了。”亚修瞥了一眼天空,白牛的巨足已经彻底看不见,远方的天际泛起阴郁的冷光,一点一点将金雨挤出去:“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聪明人吗?聪明人在此时此刻,只会做出一个决定。”
“什么决定?”丹泽尔终于开口:“该不会是放你们走吧?”
“放我们走,我们迟早还会回来这片区域。”亚修脸色不变:“到时候你还有机会从我们身上抢回。杀了我们,那你……就等于让爱人失望了。”
指挥官的敲击声终于停下来了。
“你们会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