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等不去披荆斩棘,难道还要让后人再去重复这悲剧,让你我的子孙后代,再去抛头颅、洒热血!”
“吾寿终之前,必剑指天宫,血洗神池!以神灵之血,荐我人族英杰!”
高空之上,身穿蓑衣的人皇发出那震耳欲聋的怒吼。
山野间,无数双眼睛注视着,凝视着,道心这一瞬宛若被联通,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呐喊。
“莫让先辈的血白流,莫让你我成子孙的笑柄。”
那日,人皇最后说的这些话,成了人域修士不断呢喃的箴言。
大荒南野,氛围突然变得肃穆且浓烈。
处处都是磨刀之声,各处都见切磋的身影。
冰川雪顶之间,几家功法贴近冰之大道的修士,在严寒中参悟着冰之奥义;火山岩浆之内,道道身影浮浮沉沉。
青天白云之上,仙人神游太虚汲取着点点清气。
大地裂谷深处,鬼哭狼嚎之声越发喧嚣。
灭宗也是如此。
众多魔修开始发疯一般修行。
黑欲门的弟子们也在考虑,是否想个办法突破功法的限制,找一些凡人解决了功法难题,让自身修为尽快跃升一个台阶。
还好妙翠娇自始至终颇为清醒,让弟子们继续修行。
黑欲门功法,若是破身会让媚功强行向前推进一大截,但今后成就也只是如此了。
那是最后时刻才会用到的手段,现阶段还是以增进自身实力为主,等开战之前,再找一些凡人、给他们一场春梦,换自身功法跃升。
——凡人虽会耗损本源,但一两颗丹药就能补回来;
修士若是成了黑欲功的祭品,道基也就毁了。
对这般事,妙宗主着实有些发愁,可功法限制就是这般,也是无可奈何。
于是,灭宗之内的男修开始瑟瑟发抖,他们只要外出,几乎都要被路过的女弟子们用媚功折腾几下。
“这咋办嘛。”
吴妄的洞府中,妙翠娇哀声叹着,慢慢趴倒在了软塌中央摆着的矮桌上,挤压出了勾人心魄的风景。
一旁林素轻低头看看胸口,默默地裹了裹衣领。
纤秀、纤秀才是古典美。
“功法之事,这个真的没办法,”林素轻叹道,“此事非你我可解决。”
妙翠娇有些娇懒地打了个哈欠,最近这段岁月不断奔走于灭宗和炼器宗师盟的她,确实是颇为疲倦。
她问:“宗主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吗?”
“最近都没接到什么信,”林素轻微微抿嘴,轻哼了声,“人家现在有他的少司命,哪里看得到咱们这些小生灵。”
嗅、嗅嗅。
妙翠娇那薄薄的鼻翼轻轻扇动,笑道:“怎么嗅到了酸味?”
林素轻淡然道:“旁边炉子里滴了醋。”
“怎么又有些焦了?”
“天干物燥罢了!”
妙翠娇轻笑了声,却是没多调侃,枕着一条玉臂趴在矮桌上,看着法宝珠子照出的柔和光束中,那些纷纷扰扰的纤尘,一时有些出神。
“人域与天宫必有一场大战,”妙翠娇低声说着,“宗主选择的路,被这般一折腾,应当是更难走了。”
林素轻却道:“我怎得觉得,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算计。”
“算计?”
“嗯,就是感觉。”
林素轻喃喃道:
“我倒是知晓,少主跟陛下交情颇为深厚,这也不只是单纯的翁婿情。
说实话,很多时候人皇陛下其实不喜提起少主跟精卫殿下的这段感情,少主也不太敢拿此事跟人皇陛下开玩笑。”
“那是自然,”妙翠娇笑道,“嫁女儿的老父亲,就跟饿了几天几夜的老狼一样,那可是真会咬人的。”
林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