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饭局,摆在明面上的目的,是陈晓晖意欲归拢杨宁而为,他项云龙不过是个中间的说客。
但华建军却未向陈晓晖开口,而是向他项云龙说出了相求的话,那就说明了华建军已然看穿了他项云龙的计谋。
项云龙可以当面叫一声华子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敢于违拗华建军的意思。
让那杨宁改口华叔为华哥,其意思也就是说,他华建军已经把杨宁当做他的小兄弟了。
项云龙还能如何?
只得连声应允,并把华建军恭送出门。
出去了好一会,项云龙才折返回了包厢房间。
“这顿饭,就咱爷俩吃了。”
杨宁一脸疑色。
“陈老板不过来了?那谁买单呢?”
项云龙回应以苦笑不得到一声叹息。
这小子,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得了便宜还卖乖!
但杨宁却极为认真。
“项叔,您能给陈老板打个电话么?我知道,我的退休计划可能会伤害到他的面子,所以,我为他准备了一份厚礼,必须当面敬送给他。”
项云龙禁不住再打量起已经是相当熟悉的这位大侄子。
“好吧,我试试,但愿他还没走远。”
电话打过,开始上菜。
菜上齐,且酒过三巡。
陈晓晖终于现身。
待陈晓晖于主座坐定,杨宁举杯起身。
“陈总,不是我杨宁不识抬举,只不过我本是一闲云野鹤,实在是不愿意背负责任,因而,不得已只能辜负了您的殷切期望。错在我,我杨宁自罚三杯!”
言罢,杨宁连干了三杯。
“退休的计划,实际上我早有打算,跟陈总您的诚挚邀请不能说没关系,但关系也确实不大,不过是早几个月晚几个月的事情而已。
是我杨宁烂泥扶不上墙,我再自罚三杯!”
言罢,杨宁又是一个连干三杯。
“您能高看我杨宁一眼,讲真,我杨宁心中是万般感动,如果有一天,我杨宁又想重操旧业了,一定会主动投到陈总您的门下。
但现阶段,我却只想抛去所有的事务,四处走走看看,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。
我再自罚三杯,感谢陈总的成全!”
杨宁连着三个大段落的诚恳道歉,使得陈晓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华建军态度上的突然转变,让他在措手不及的同时还颇为难堪。
项云龙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,他恨不得赶过来一把抓住那华建军的衣领,叱喝一声,你他么又不搞商品倒腾,干嘛要坏我的好事。
然而,他并不敢冲着华建军发火。
真要是惹恼了华建军,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出上个车祸或是其他什么意外。
没得选,他只能是以不露面来挽回他已经失去了的脸面。
但,紧接着项云龙又给他打来了第二个电话,说那杨宁有份厚礼要送给他。
陈晓晖本不想搭理,但转念又想到,那杨宁要是被华建军收做了小兄弟,将来迟早还得要见面,甚至还要坐在同一桌上吃个饭喝个酒,着实不适合直接撕破了脸面。
勉强现身,却没想到一上来就得到了杨宁的诚恳道歉。
嗯,这确实是一份厚礼。
感觉面子找回来了的陈晓晖露出一丝笑容,敲了敲桌面,道:
“等下!项总拿来的好酒可不多,不能被你一人给喝了,这三杯罚酒,你好歹也得匀给我和项总两杯。”
这话的潜在含义是你的道歉我接受了,同端一杯酒,这件事也就算翻过了篇。
杨宁当然明白。
离开座位,杨宁来到陈晓晖和项云龙的中间,分别跟那二人碰了下杯,随后一同干了杯中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