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酒店,项方舟依计行事,给黄大总裁去了个电话。
黄大总裁何等聪明,随即便意识到这一招乃是三弟杨宁在防着他黄老大。
不过,他是真心求和,自然不会把这些旁枝别叶琐碎小事看得有多重,口头上客套两句让二弟颇费之类的话,便顺水推舟接受了项方舟提出来的见面方案。
当晚六点半。
在杨宁项方舟下榻的酒店中餐厅的一间包房中,兄弟三人时隔六年零八个月,再一次坐到了同一张饭桌上。
项方舟居中,黄罡杨宁二人分坐于左右。
黄罡的态度相当诚恳。
亲自为二位兄弟斟上了酒,并举杯起身,向二位兄弟做了发自肺腑的道歉:
“我这个人啊,或许是天生,也或许是后天成长环境所致,虚荣心太强,领导欲太过,始终不服气老三比我强,更是没把你老二放在眼里……”
黄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亮着空酒杯接着说道:
“我错了!跟老三比,我这个当老大的,论能耐还不如老三的一根脚趾头。跟你老二比,你对医学事业的那种执着信念,更是让我汗颜,所以啊,这第一杯罚酒,我认得是心服口服!”
又倒上一满杯,黄罡举杯再道:
“为了证明我这个老大比老三强,我挖老三的墙角,抢老三的生意,投靠章宏并出卖老三,坏事做尽,却始终未能醒悟,还想着能依靠陆氏集团的实力把老三给怎么怎么了,可到头来呢……”
黄罡再仰脖子,干掉了杯中酒。
“我就像是个小丑一般,在老三的面前蹦来跳去……难得俩兄弟还能看得起我黄罡,还愿意和我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上顿饭,所以啊,这第二杯罚酒,我认得是心存感激!”
项方舟想说些什么,但被黄罡抢了先。
“让我把话说完,老二,我还有第三杯罚酒。”
黄罡拎起酒壶,再倒了一个满杯。
“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,这话听起来稍偏贬义。想当初,我对这升了天的鸡犬那可是一个嗤之以鼻。但现在回过头来,看看人家华建军,再看看人家……”
黄罡原本是想把项老板也列举上,可视线转向了项方舟时,突感不妥,急急卡住。
项方舟却顺着黄罡的话意笑道:
“没什么好忌讳的,实话实说而已,我家老爷子包括我项方舟,确确实实都是宁一把给托上天的鸡犬之流。”
黄罡举起杯来,一口闷掉,再重新倒了一杯。
“我说错了话,我认罚,但我要表面态度,我对华哥,对项叔,可不敢有丝毫不敬,刚才的说词,只是想如实表达出我此刻的真实感受。
当下的黄老大,看似尊贵,在那赫赫有名的陆氏集团中,可谓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但其中苦楚,却是一言难尽啊!
所以,我忍不住地想要反思,如果我当初不那么虚荣,克制住自己的领导欲,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?”
黄罡感慨万千,再次举杯,一饮而尽。
“所以,这第三杯罚酒,我认得是追悔莫及!”
隔着一个项方舟,杨宁一直保持着微笑面容。
黄老大的道歉态度不可谓不诚恳,所认识到的错误不可谓不深刻,但……
说得文雅些,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说得通俗点,狗又怎么能改得了吃屎习性呢?
于是,杨宁不动声色地展开了左手,戳中了那棵逍遥树。
得益于他实施开展了四年半之久的慈善事业,那棵逍遥树爱心池中的爱心始终是密密麻麻,好似稍有不稳,便将溢出一片。
兰果都凝结成熟了两颗,青果绿果更是挂满了枝头,至于那能够瞬间读懂对方心思的黄果……
根本不值钱。
随便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