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一沉吟,李承志瞳孔微微一缩:“藏予货栈之中的天雷几何?”
听到这一句,几个家臣骇的头皮直发麻,不约而同的打了个激灵。
郎君想干什么?
“莫说一颗都无?”
李承志悠声叹道,“若真如此,那我只能赤膊上阵了……”
“有……有……”
李丰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,“初来之时,仆与皇甫带了足足一百有余,一颗都未用过,皆藏于粮仓、马棚等顶梁之中……”
李承志暗喜不已。
想着李松为了以防万一,如半路遭遇打劫的胡匪、胡商之类,定会让李丰等人携带及暗藏这玩意防身。以为有个一二十枚都不错了,没想竟有上百?
真是天助我也……
“你二人即刻回货栈,将雷尽皆起出。并令兵卒备车、备甲、备弓、备箭……听我号令行事……”
“李亮!”
“仆在!”
“想办法出城,持旌节绕往五原,传我军令予元鸷:但等入夜,即刻出兵……马戴嚼、蹄裹布,尽量遁迹潜行,务必于天明之前行至镇城……
号令予他:待他大军临城,我必开城门……让他莫要予城门守军多作纠缠,先攻镇府行地……”
“李睿,稍后我修书一封,你与李亮出城后,即刻送往怀朔,告诉杨钧与罗鉴:再不出兵,柔然大军就攻过来了……”
几人虽连声应着,但满脸都是畏难之色。
不是他们自己怕死,而是怕李承志但有万一……
李丰咬了咬,硬着头皮问道:“郎君,为何不等杨司马回信?说不定,罗都督已然准备起兵,更有可能大军已经到半路上了……”
半路上?
你当罗鉴长的是三头六臂,还是如孙猴子一样,吹口气就能变出兵马来?
李承志失笑般的摇了摇头。
有杨钧,又有天子赐予自己的金玺,罗鉴不敢不信,也定然万分重视。
就算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,但兵也不是说出就出的。
怀逆镇稍大一些,镇兵有一万五左右。但有一半分散于狼山以北的三关四戍驻守,城中驻兵至多有八千。
这八千兵至少要分出一半守城,若紧急出兵,也只能出动四千左右。但这四千兵也不是人人有马,至少要从镇民中征慕。
且距沃野足三百里,多少要备些粮草,这一耽搁,两天后大军能开拔都算是快的。
路上再走上一天,就是三天……
但天知道刘绍珍所说的柔然大军已到了什么地方,是不是就藏在距沃野镇城还不足三百里的高阙关?
柔然全民皆骑,跑快些,三百里也就一天。
若死等罗鉴,怕是自己的尸体已经冻的硬绑绑……
“行令吧!”
李承志摸了摸用油墨染过的头发,缓缓的站起身,“皇甫,就以刘宝从子刘承的身份,予我投帖,送至源唤府上……”
李亮头皮直发麻:“郎君?”
“慌什么?你当我今日投帖,今日就能见到源奂?投石问路而已……”
李承志不急不徐的吐了一口气,“就称授刘宝之命,特来拜会源都督,何时,何地,悉听都督之便……
若源奂敢应,自是还有闲瑕收礼之意,表明事态尚有寰转之余地。若不应,便表明事态已是火烧眉毛,至多就在这一两日……”
还真就是这样的道理?
几人心里稍稍一松,心想只要不是李承志脑子发热,准备深入虎穴就行。
稍稍一顿,李丰又转了转眼珠: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碍何况刀枪无眼?郎君不如与李亮一道出城,亲自前往五原调兵?”
李承志都愣了。
能逼着李丰说出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”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