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时候你给他露一手,就是人死了,也得叫他记着点。”陈老八添油加醋地说。
独眼以前做过村里红白喜事的厨子,眼见陈老八发话了,就羞辱了郑礼信:“手艺还行,就是活不长了。”
嘴里说着,他的手伸了过来,啧啧称奇道:“死到临头了,脾气还这么大,还没资格吃……”
他的手伸到跟前了,郑礼信把手想成了一个打白萝卜,猛地伸手,一只手摁住了独眼的手,一只手在对准了他的手背。
一眨眼的功夫,独眼就觉得手上火|辣辣的疼,等看清时,发现菜板子上尽是自己手上削出去的肉:大小一样,摆着心的造型。
这顿饭土匪们没吃上,独眼暴打了一顿郑礼信,指着墙上一把尖刀,阴恻恻地说:“你给我听着点,老子做熘胸口是出了名的,就喜欢生煎……”
要不是看在明天招待各方土匪,陈老八估计当时就下狠心,要了他的命了。
第二天中午时分,鸡冠山山神殿里,陈老八专门做了安排,高高的台子上摆了一张十几米长的大桌子,上首处两把椅子,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果子,四处挂起了红灯楼,一派喜庆气氛。
今天的宴请,一个是和各家笼络感情,二来是要当众宰了郑礼信,好叫这些同行看看,自己实力不容小觑。
不远处角落里,已经支起了几口大锅,独眼龙带着几个土匪,用绳子围成了一圈,里面放着一张桌子。
早就说好了,郑礼信在里面掌勺,做好了就端出来,胆敢胡来,直接乱刀砍死。
独眼龙还好心开导了他几句,说什么活着多好,要是伺候好了陈八爷,没准一高兴,给他身上留几个记号,就放了。
郑礼信看明白了,这就是他人生最后一次上灶了,当时苦笑了两声,感叹上天眷恋,能叫他死在灶台跟前。
他这边敬业地忙乎着,比往常每一次上灶都认真,不一会功夫飘出了淡淡的香味。
日上三竿,柳树沟的大土匪齐天运带着一群土匪来了,这些家伙个个面目狰狞,浑身散发着绿林人特有的粗狂和匪气。
陈老八也没起来迎接,老远地招呼着,指着空座叫他们上座。
这两伙土匪见了面,很快就开始吵了起来。
郑礼信隐约听他们吵的是分地盘的事。
这些土匪除了每年去城里干几把大的,平时是靠山吃山,把山跟前的一些村落当成自己的地盘,那些大户、富人定期送东西供奉。
这样倒是省事,也不用冒险。
“操|你|祖|宗和你妹子的,齐绝户,这事咱先放放,等大侠哥一会来主持公道,我就不信你这个孙子能不服他。”陈老八翻脸了,拍着桌子笑骂不止。
齐天运找的几个女人没一个生育的,平生就记恨别人这么叫,也就陈老八这种人敢。
“没蛋子的太监,裤裆里有疤瘌的死货。”齐天运毫不客气地反驳,也是直击陈老八的痛处。
陈老八没入伙的时候,因为偷东西差点叫地主老财剁掉了蛋子,那地方疤痕长着呢。
不过陈老八提起了郭大侠,齐天运忌惮,也就没再吵下去。
到了中午的时候,山寨门口先是传来了一阵鞭炮声,就见两个土匪头子忙不迭地出去迎接了。
为首的是三十多岁的郭大侠,此人是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。
等这俩人到了跟前,他知趣地一闪,隆重地介绍起了前来的两位贵客。
这俩人二十多岁的模样,身穿新军上衣,腰里别着盒子枪,身材魁梧,显然是大地方来的。
“这两位是李长官、鲁将军,你俩没长眼的,还不快点过来拜见。”郭大侠笑着催他们快过来见人。
这俩少壮派的人物显然是大人物,陈老八和齐天运一眼就看出来了,连郭大侠都敬着,哪里还敢放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