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皮候撸起夹克袖口,点上一支烟,身上没有多少红棍大底的气质,倒很像是包工头。
“大佬,我手底下两百多个工人,一百多个兄弟,怎么能个个让你养?”
“兄弟们会笑话我没前途的。”赖皮候苦笑道。
他是武兆楠手下一个负责工程队的红棍,平时在工地抹墙灰多过斩人,在社团里的地位,全靠辛辛苦苦带着兄弟们,一块砖一块砖搬出来的,现在早已熄灭替帮会打天下,开堂口,扬名立万的心,只想安安稳稳揾水,混一口饭吃。
武兆楠身为号码帮龙头,话事帮会五年,五年内带着号码帮开拓多条财路,在社团内威信很高,在江湖上出名的够义气,手底下共有三万会员,九个堂口,三十几家企业。
“那你有什么想法?”
“要资金,还是要地盘,如果你有心的话,我给你五十号人,去打垮新界的大兴社,接管屯门的走私车生意。”武兆楠坐在贸易公司的办公室里,一身黑色廉价西装,衣领处挂着油渍印记,坐在旋转椅上,抽着支烟出声。
他上盯屯门大兴社有段时间了。
因为,最近香江车行的生意很不错,走私车销量节节攀升,油水越来越足……
何况大兴社只是一个夕阳社团,
踩一脚!
无所谓啦!
赖皮候却摇摇头,拒绝道:“武哥,我孩子都念大学了,你叫我去斩人,不如叫我仔去斩人啦。”
“我想揾点轻松的生意,唔要打打杀杀。听说和义海油麻地有几百间马房要出手,正好想要去试试,得吗?”
“义海社的生意可不好接受,何况马栏这么赚钱,点解会让出来给你做?”武兆楠眉头一紧,语气变重,提醒道:“油麻地,太子宾,可不好惹啊。”
“武哥,我又不去踩地盘,插旗,太子宾自己要把档口让出来,能怪我吗?”
“我想得很清楚,里面可能有坑,但是我也得养家糊口,正常谈生意,总该有点风险。”
赖皮候讲道。
“候仔,你可真是个老实人。”武兆楠敲击着桌面:“有什么要帮手的?”
“借点钱。”赖皮候苦笑道:“我把最后一笔港纸都给工人开薪水了,现在没钱去盘档口。”
“要多少?”武兆楠谨慎的问道。
武兆楠是在号码帮前任龙头横死之际,临危受命,登上号码帮龙头之位,一路上自然免不了龙争虎斗,腥风血雨。
这导致武兆楠跟黑柴,向老大最大的不同,至今不到五十,非常年轻,正是壮年,不仅行事霸道,而且非常爱钱,自做红棍堂口的时候,便是以爱钱出名,江湖人称“加钱武”。
他在替社团开拓财源的时候,每一项生意都要占大头,日积月累,钱财越来越多,做事也越来越狂,在号码帮内近乎是一言堂,不过,武兆楠很讲义气,两者互补,又能镇得住帮会内的四九,红棍。
可他非常警惕借钱这件事,
特别是对赖皮候。
“七百万,五百万盘档口,两百万挖小姐,再打点打点警署关系。”赖皮候低下头,有点惭愧的讲道:“我在西九龙有个老乡,现在已经是高级督察了。”
“原来你已经打点好了啊?难怪敢接油麻地的生意。”武兆楠松出口气,伸手拿过本子,叼着烟,拿笔写好条子,把条子递给他道:“收着,去找财务拿钱。加上这七百万,你就欠我一千三百万了。”
“谢谢武哥。”赖皮候收下条子,道一声谢。
“要不是让你每次借钱都是帮兄弟找活路,我也不会次次都借给你,可你做生意总是亏本,也就做工程赚到点钱。”武兆楠对他警告道:“这回别再搞砸了啊……”
“放心吧,武哥!”赖皮候跟龙头交待一声,当即便前去财务公司领钱,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