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神色,也是在等待着崔平点一点头。
怎知,崔平却是摇了摇头:“胡台驿距县城,不过三十里路,快马加鞭赶来,也不需要多少时间,现在,这梁祯,恐怕已经快到城门了吧。”
一番话,便说得另外两人面面厮觑,公孙贵的嘴唇更是动了十多下,要不是族叔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,他势必会大嚷着:我现在就去,定亲手斩了梁祯!
“那均之可有良策?”
崔平这才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:“胡台驿的报告称,梁祯只剩下单人匹马,可见鹤顶红等人,也并非完全无功。只是那梁祯太过狡猾。”
公孙奋和公孙贵连连点头,口中一个劲地说着:“是是是是。”
“但你们可曾想过,这梁祯,到了令支,又是归谁节制呢?”
“呃?”两个身子正一点点前倾的公孙登时停了下来,一大一小两双眼珠转了好些下,接着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,异口同声道,“那自然是归县长管制。”
崔平点了点头,两人佩服的眼神让他颇有成就感:“上障的障尉,可是空缺?”
公孙贵立刻点头道:“是的,上障谭障尉刚于日前,陨于王事。”
“唉,谭障尉勇猛非常,又格尽职守,真是可惜了。”崔平故作感慨道,实际上,他连这个谭障尉长什么样,都不知道,“梁祯既能从鹤顶红手里逃走,想必也是精于刀马之人,那就让他补了这个缺,去抵御扶余寇吧。”
说完后,崔平意味深长地瞄了公孙贵一眼。
“哈哈哈哈,好好好,县长此计,滴水不漏,妙哉,妙哉。”公孙贵拍手称赞,要知道,这上障之外,便是苦寒的扶余地,而扶余人又是以“多有勇力,发能入目”而著称的,光是这两年,就杀死了三个上障尉!现在,崔平让梁祯去当这个上障尉,其意再明显不过了,就是要借扶余人之手,杀掉梁祯。
但他的族叔公孙奋,却在心中,暗暗地抹了一把汗,因为崔平出的,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计——崔平让梁祯去上障的理由是“为天子守障,护百姓安宁”,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!这梁祯要是敢推辞,立刻免为庶民都是轻的了,当场以“畏敌不前”给军法从事了,都没有人会有二话。这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,才能想出这种法子啊?
主意一打定,崔平和公孙贵就起身告辞,一来,县衙还有很多的事务要处理,二来,两人在这私人府邸里逗留太久了,终究还是不恰当的——这就像有的事情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但就是不能摆在桌子面上说一样。
半个时辰后,穿戴整齐的公孙贵,便在自己的公厅中,见到了这个令他在崔平跟族叔面前丢尽了脸的梁祯!
梁祯看上去尚未到弱冠之年,头戴一顶军中常见的屋山帻,身穿粗布短衣,唯独腰间的那把环首刀,刀柄的环首是金色的,远远就能感受到凹凸感,想必是环首内,雕刻了精美的龙雀图案。
公孙贵暗暗点了点头,要不是见到了这把带有“龙雀大环”的环首刀,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,来的这个人,会是那个在鹤顶红的报告里,已经“死”了的梁祯!
原来,这带有“龙雀大环”的环首刀,乃是全刀一体锻造,并配以雕刻精美的环首,光是从技术上来说,就要精于那些分体锻造的环首刀了,而且这“龙雀大环”,往往也是出自大家之手,因此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,非有一定地位,且家境殷实之人,是断然不敢用,也用不起的。而也只有这个层次的人,才能和崔平产生瓜葛。
“属下梁祯,见过公孙县尉。”梁祯首先行礼道,举止都很合礼教,既不像那些奔命一般桀骜,亦不似黔首出身的戍卒那般莽撞。
“哈哈。”公孙贵连忙笑了两声,摆出一副亲近的姿势,起身还礼道:“不必多礼,梁卿一路辛苦。”
公孙贵的热情,倒是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