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一道人墙,这才挡住了溃兵洪流的冲击。让梁祯免得跟其他军官们一样,被溃兵践踏。
溃兵不停地往城门的方向涌,但不知怎的,前面的人忽然一个急刹,后面的人毫无准备,当即一个撞一个,将前面的四五排人撞翻在地。个别倒霉的,还一个踉跄,直接成了刺猬!
这是一面由一排长戟组成的戟墙,戟尖喷吐着焦黑的杀气,戟墙后,是一排排刀盾兵,刀盾兵后,是两排拉满弦的二尺半弓。再后面,则是一群如铁塔般竦峙的骑士。
“再有乱动者,杀无赦!”一个骑士厉声呵斥道,手中的骑枪猛地往前一捅,蹦出的寒气当即“击倒”了一排溃兵。
“你们抓我哥哥干甚?”阿牛挥舞着板斧威胁道。
刀盾兵们立刻扎起弓步,用圆盾护住上半身,战刀一举,便将章牛等人围了起来。章牛等人虽然人多,但跟这些身经百战的刀盾兵们一比,就只能算是一群乌合之众了。
“长史有令,有反抗者,杀无赦!”
“放开我。”梁祯拍了拍章牛的右臂。
“哥哥!”章牛眉头紧锁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“他们是要杀你!”
“放心吧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梁祯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是哪来的勇气这么说的。
赵尚华身高七尺六寸,他的马也有六尺五寸高,这让他在跪在地上的众人眼里,就像泰山一般巍峨,气势如虹,不可抗拒。
看着跪了一地的军候、屯长、队长们。赵尚华面无表情,心中,更是毫无波澜。事情的起因,已经查清楚,就是一个壮丁经受不住刺激,疯了。可这引发的蝴蝶效应,却造成了非常严重的踩踏事件,三十一人死亡,五十多人受伤。死者甚至还包括一名军候、两名屯长。
“长史,杀吗?”刚刚开口稳住局势的骑士问道。
赵尚华扫了一眼灰头土脸的众人——包括梁祯在内,所有人都尽量压低身子,以免被赵尚华注意到。死到临头时,没人不会害怕,至于死不认罪,甚至公然喊冤的,那是嫌罪名还不够大。
“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杀之,又有何用?”赵尚华低声对骑士道,然后提高了音量,目光也陡然变冷,“再有下次,定斩不饶,可否明白?”
“明白!”
“明白!”
“起来吧。”
众人纷纷叩头:“谢长史不杀之恩。”
梁祯虽然心底觉得有点别扭,但身子还是很诚实,甚至比其他人,还要卖力。毕竟这个时候,最明智的做法,就是泯然众人,太过“出类拔萃”,那就是在逼赵尚华开杀戒了。
有了这段小插曲,众人的脸,拉得更低了,两千人的军队,如同两千具行尸走肉,在焦黑的城池中,漫无目的地游荡着,被裹挟其中的梁祯甚至一度还产生了错觉,以为这就是科幻片中的末世。
队列又一次停了下来,不过这次,是因为前路被人挡住了。对面的人马,同样两面红底黑边旗帜,只不过,锈主将名字的那一面上,绣着的是一个“李”字。这路兵马,是来自辽东郡的援军,辽东郡的人口比辽西郡要多将近一倍,因此他们来的援军也多,约有四千人。
莫不是飞将军李广?此念头刚冒出,梁祯随即自嘲一笑。答案自然是否定的。
而玄菟郡的郡衙,就在两股人马交汇处的左手边。其中郡衙的大门及两旁数间房屋,是双方反复争夺的焦点,因而,留下的尸体也是最多。而这些尸体,又大多浸泡在一条冻结的血河之中。
赵尚华带着十来亲兵,抛开了中军大队,来到郡衙前,与那个李姓长史互相行礼,然后各带着一伙人,走进郡衙。令支县的军士,由于最靠近郡衙,因此赵尚华的佐将手一挥,便让梁祯点了一队精壮,护在赵尚华身边。而对面的李长史,也是同样的做法。
沿着尸体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