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参加过吗?”梁祯问。
徐病已先是一怔,然后摇摇头:“障尉,十多年前出征的,可是玄清骑啊,我哪有这个福分。哎,如果你想知道的话,可以去问左队长。”
“左队长?”
老戍卒点点头:“左队长曾是玄清骑里面的人,听说还是个军候,但后来,不知怎的,就给弄到上障来了,跟我是前后脚呢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梁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哎,那你当兵多少年了?”
老戍卒掰了掰手指头:“大概二十多年了吧。记不清了。”
“不想家吗?”
怎知,徐病已面色一变:“我就一个人,还不如留在军中,起码还管口吃的。”
梁祯见徐病已不愿多说,于是就此打住,将他打发了。梁祯本想上城墙看看,但没沿着那斑驳的血迹走几步,就被章牛叫住了。章牛的大肚子,比前几日还要鼓,而且摇晃得特别厉害,似乎又大了不少。
“哈哈,哥哥。瞧我找到了什么?”章牛见无人注意,便将摁着大肚子的左手拿开,手刚拿开,那被他用皮甲包住的东西便一个劲地往下跌,章牛眼疾手快,右手一捞,再送到梁祯面前。
梁祯被这血淋淋的一团给吓住了:“这……什么东西?”
“哈哈,我找了好久,才在山的那边,找到了一匹死马,这该死的扶余人,连野兽都打光了。”
“这……这能吃吗?”梁祯眉头紧锁,身子拼命往后倾。
“哎,哥哥,你别看它这个样子。我检查过了,还新鲜着呢。”章牛取下背上的盾牌,抄起巨斧,对着那坚硬如石的马肉块,猛地一斧,肉块便一分为二,章牛抓起那块小的,直接往嘴里送,“嗯,好吃。好吃。”
梁祯见他吃得津津有味,肚子也不由得饿了,虽说他还是觉得恶心,但最后,对肉类的渴望,还是胜过了生理上的厌恶——从穿越到现在,二十多天了,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肉食呢!
这边,梁祯和章牛吃得正欢,那边赵尚华和李长史却是眉头紧锁,坐立不安。原来,经过几天的努力,扶余人这次南侵,所造成的损失,也逐步统计上来了。除了玄菟郡的官员,辽山县的官员,死亡大半,活着的也都被掳走外,辽山城内外的民众、及扶余人入侵沿线的民众,也是惨遭厄运。初步统计,被掳走的吏民,有千数之多,焚毁的房舍也是以千计数,无家可归的人,就更多了。
城北的中军帐中,挂起了一幅四尺长、三尺宽的舆图,一名佐将正在给两位长史介绍玄菟郡的情况:“西盖、上殷台、高显,都遭到了扶余人的洗劫、纵火焚烧。辽阳粮仓也被洗劫一空。”
“三地居民,除被杀死、掳走者外,尽皆流离失所。估计无家可归者,达一万之众。”
李长史听得脸色发黑:“这马上就要春耕了,这些人什么都没了,还怎么耕作?不耕种,以后吃什么。”
“扶余贼还烧了粮仓,想开仓放粮也不可能了啊。”
“要是这帮人一直饿着肚子,哼,我看啊,我们冬天又要再来一次喽。”
赵尚华右手食指、中指连续敲了四五下案几:“这局面,唯有在甄使君的指导下,才能破解了。”
“哎,对了老赵。我带来的粮,吃的差不多了。最迟后天,我就要带人回去了。”李长史用拇指指了指帐外,“不然,他们也要乱。”
赵尚华微微一笑:“我明天走。”
“那,我们今晚,就喝一杯?”
“好啊。”赵尚华尽管心有不愿,但却没法拒绝李长史的邀请。
次日清晨,辽东和辽西的援军,便在鼓点中离开了满目疮痍的辽山。又连着走了四五天,当山木的翠绿,天空的蔚蓝终于将那焦黑取代时,梁祯下意识地捂了捂眼睛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人间,我终于回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