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万八千人,左路军宋服部是三千人,右路军安立荣部则是一万高句丽人。
按照纸面兵力,似乎右路军最薄弱,但其实不然,一来,高句丽人性凶急,有气力,且善山地作战,而他们的行军路线,又恰好是山地为主,要是夫馀贼想打败他们,没这么容易。而左路军宋服部又多带强弓硬弩,哪怕是夫馀贼全力来攻,也有一战之力。再者左路军与右路军之间,有实力最强的中军,夫馀贼根本就不可能,在歼灭右路军之后,避开中军,横跨数千里去攻击左路军。
光和四年九月甲子,度辽将军赵苞一声令下,三万大军并七万余民夫浩浩荡荡地开出边墙,进入荒芜苦寒的夫馀地。数千里外的雒阳城中,所有的官吏都绷住了神经,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这场规模空前的征讨的消息。就那对政事并不上心的汉帝,也走出了曲水殿,日夜翘首等待着这场自熹平六年以来,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的结局。
踏出边墙的那一刻,梁祯并没有感到忐忑,反而觉得有丝丝兴奋,因为他上辈子,就已经为东北的白山黑水所吸引,只不过由于资金、时间的问题而一直没能成行,现在机会来了,而且还是免费的!
此刻正值初秋,旭日初升,天空蔚蓝如绸,秋风萧瑟,红叶漫山如锦。人走在铺满落叶的泥路上,呼吸着夹杂着一阵芳香的空气,不由得神清气爽,连日的辛劳,亦在不知不觉间,一扫而空。参天的古木上,一只又一只叫不出名的鸟儿,正伴着大军行进时那“咚”、“咚”的鼓声,一展歌喉。
梁祯好几次想掏出摄像机,以记录眼前的美景,然而每一次尝试,都被凉飕飕的甲皮给挡了回来。不多时,夕阳西下,霞光给天地间的一切,都涂上了一层同样的红色。
赵尚华下令安营扎寨,兵卒们也分成两组,一组挖土为壕,伐木作栅,一组埋锅做饭。不多时,后续的部队也陆陆续续地围了上来,赵尚华自领一曲,位居正中,其他九个曲,则各占一个方位,形成一个圆圈,将中军大帐围在正中间。
营盘刚扎好,天就彻底黑了下来,第一批值夜的哨卒用火石火绒生了火,接着引燃了顶部涂着松油的火把,将营盘的边界照得通亮。远远望去,就像一个巨大的琥珀,明纹暗理相互交映,好不美丽。只是这美丽,并没能持续多久,太阳落山半个时辰后,气温骤降,“呼呼”的风声,不绝于耳,有些固定得不严实的帐篷,立刻倾倒。
如果是现代的军队,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重新搭建加固就是,然而在古代,兵卒们迷信,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往凶吉上面联想,而这阵忽然其来的大风,又吹倒了不少的帐篷,帐篷就是兵卒们的房子,现在房子都倒了,那这人还活得久吗?于是乎,谣言四起,人心惶惶。
“瞎囔囔什么?睡觉,睡觉!”边青诚提着军棍,驱赶着一众正交头接耳的兵卒,“还讲!还讲!”
“黑子,过来过来。”梁祯招呼着绰号黑子的旗手。
“军候。”黑子毕恭毕敬地向梁祯施礼。
“曲旗下的洞,你挖了多深?”
“回军候,按规定,挖了三寸。”
“挖到十寸吧。”
黑子面露疑色,但还是照做了:“是。”
不多时,号角响起,除了值哨的士卒外,其他的人都纷纷入睡。虽说今天都是在景色优美的山林间穿梭,然而三十里的路途,也着实够大伙受得了,因此,号角吹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大部分人,便进入了梦乡。
夜半子时,夫馀人开始出招了,他们派出一位名叫“风”的将军出战,风将军一出场,便是狂风四起,飞沙走石,一个又一个的帐篷在沙石雨中倒塌,一个接一个的火把在狂风中熄灭,一面接一面的旗帜被折断。令人绝望的黑暗,将营帐紧紧地包裹在内。
梁祯两次想冲出帐篷,然后都被拳头大小的沙石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