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斤重的铁锤,而且还得忍受铁匠师傅的责打。
我真是走大运了。跟着安走向马槽时,梁祯的心里,是乐开了花——假如他知道,刚才被拖死那人,就是前任马奴的话,不知又会作何感想。
马棚中的每个马槽都很大,若按汉军的规范,每个都可容纳三匹战马并食,但现在,每个石制马槽旁,都只有一匹马,或在吃草、或在假寐。
动给梁祯指示了一个靠前的马槽,并告诉他,这匹马就是他要照顾的对象,估计是怕梁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动特意交代,这马哪怕只是少了一根毛,就是他和忘奴的命加一块,也不够赔。
梁祯只看了一眼,便知道,这是一匹好马,腹小腿长,体型健壮,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,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威武,那么健美。更重要的是,这马浑身上下,并无半根杂毛,通体雪白如玉,足以让星辰为之失色。
动走远了,梁祯轻轻举起手,想要摸一摸这匹比自己还高大半尺的马,可这马,却警惕得很,从鼻孔中喷出一口气,“咻”地甩过脑袋,只留给梁祯一个冷漠的背影。
“嘿!你这家伙!”梁祯举手欲打,却又突然想起,这马的一根毛,都比自己要贵。于是,他只好将不满发泄在石槽上,古老的石槽不屑地看着梁祯砸在自己身上的拳头,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。
“连你也看不起我!”梁祯撅了石槽一眼,放下了拳头,颓废地倒在石槽旁。
颓废归颓废,可每天该做的活,可一点也不能少。梁祯感觉,自己就像后世中那些给豪车做清洁的人,小心翼翼,一步三望,只求一步不差,因为,哪怕只是将车弄花了一点点,所背上的,也将是好多年才能还清的债务。唯一不同的,可能就是,车是冷的,而马,是暖的。
所幸,这白马,并真不似梁祯第一眼看见它时那般桀骜,梁祯花了三天跟它熟络起来后,便不再恐吓梁祯,也不只用两只硕大的后蹄对着他了。
“你小子,吃的比我还好。”梁祯笑着将一大桶掺和着谷物的精饲料倒进石槽,然后顺手摸了摸白马的脖颈,白马下意识地将脖颈一偏,却没有甩开梁祯的手。
“要是你能说话,该多好。”梁祯看着埋头在马槽中狼吞虎咽的白马道,他不敢给这匹马起名字,又不知道它叫什么,因此只能一直以“你”相称。
这一天,是给马匹洗澡的日子,由于这些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,所以,管事的动早早就提着枣红色的木棍来监工了。
离马槽约半里的地方,就有一口水井,井水又冰又深,拳头大小的石头扔进去,连回声都没有。从井中打水其实也是个技术活,需要先将木桶贴着井壁,缓缓往下放,直到桶底与水面平稳贴合,然后再往另一边的井壁一甩,让木桶翻过来,沉入水中。这几个看似步骤,曾经让习惯了从水龙头中取水的梁祯吃尽了苦头。
“来吧,洗澡了。”梁祯将白马拴在水井附近的马桩上,并将毛刷、毛巾等工具一一排开。
给马匹洗澡,同样是一件技术活,而且它的难度,还取决于这马的好坏,毕竟,优秀的家伙,都是有脾气的嘛。就比如这白厮,就特爱在地上打滚,现在可没有什么地面硬化技术,地就是黑土地,而且又新下了雨,因而这白厮一打滚,不仅让梁祯的努力付诸东流,而且,还成功地给自己“换”了一身黑衣。
梁祯见状大怒,抬手欲打。
但不曾想,动的棍子比他更快:“瞎眼的狗奴!这马是你配打的吗?”
梁祯捂着通红的手,下意识地回头瞪了动一眼,动虽说比梁祯高一点,手臂上也有些肌肉,可那獐一般的眼睛,以及那不知是天生就驼,还是因为弓身过多而驼起来的背,却又让他显得如此滑稽可笑,一点也没有管事人该有的威仪。
动被梁祯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吓得愣了半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