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空而出,直刺黑色人形,两支箭似乎都射中了目标,但那两人形物,仿佛是真的幽灵,长箭竟没在它们身上,留下一点痕迹。
“咕咕”一道夜枭声在林间响起,夹杂在“呜呜”的风声中从山林传来,就如同野鬼的哭嚎。
“阿牛,你的斧头给我,我还不信,整不死你了还!”梁祯将弓塞回身边甲士的怀抱。
“哥哥……这……”
“哪这么多话!拿来。”梁祯高声喝道,章牛一惊,只好乖乖从命。梁祯一把夺过,抬脚就往那树下跑。
“哐”“哐”在板斧的一连串重击下,大树开始颤抖,那两个位于树梢下的人影,晃动的频率,也变得更频繁了。
“去,帮文书将树给砍了!”公孙度一脚踹在身边差役的身上,“砍完后,给你策勋两转。”
“是。”钱财的引诱最终战胜了对鬼神的恐惧,那差役拿过斧头,便冲了上去。二人合力,不多时,那树便摇摇晃晃地倒下了,而那两个人形物,竟也没有逃避,“轰”的一声后,竟被树干压在下面。
公孙度左手执着火把,大步流星地走到树干下,打量了那所谓的黑白无常一会,忽然放声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,瞧你们这堆怂货!就两个木架子,配上两间袍服,就将你们吓成这样!”
众人见他如此说,心中才稍稍放宽了些,有两个胆子大点的,率先上前,看了两“无常”一眼,发现竟跟公孙度所言一模一样,当即悔恼不已。
“呼”梁祯身子一晃,赶忙靠在树桩上,这才没有摔倒。或许,这就是胆魄被榨干的代价?
“啊~”众人身后,突然传来一声惊恐。众人稍稍放松的神经,立刻又紧绷了起来,回头一看,只见老亭长扑倒在地,巾帻不见,发束散开,而他背上,竟立着又一个人形物,这人形物,穿着一裘白袍,手持环首刀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公孙度立刻抽出腰间的环首刀,高声呵斥道,他可是除梁祯外,众人中唯一一个没被假无常吓破胆的人,并且先于梁祯,向假无常发起攻击。
“机关就是他装的。”白衣人戴着白色的面具,声音很是沙哑。
梁祯已经回过气,此时便公孙度身边道:“贼曹,他是我的亲兵,我一直觉得,这个亭长有问题。”
“将他拿下!”这个“他”,指的是老亭长。
“哎,冤枉啊,贼曹、文书!老头冤枉啊!”老亭长大声叫道,却并没有挣扎,于是乎,差役们没费多少气力,便将他绑倒在地。
黑齿影寒这才收刀入鞘,摘下面具,露出那张画着粗眉,粘着浓须的脸。
公孙度悬着的心,这才放了下来,于是也收刀入鞘:“这位兄弟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黑齿影寒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,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。
原来,梁祯和黑齿影寒一早就对这卧虎亭中的众人起了疑心,因为他们本就是这卧虎山的山民,又经过太平道人十多年的“感化”,谁能保证,他们之中,没有人投靠了太平道?
于是,梁祯便设计了这一个,针对老亭长的圈套。黑齿影寒自幼在夫馀的冰天雪地中长大,又受过御前灵侍的无情训练,知道如何在雪地中隐匿行踪,如何在漫漫长夜中保持清醒,于是,梁祯便让她,在营地外围盯着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吹了半夜的冷风后,老亭长终于上钩了。
“污蔑!我一老头,怎么可能在这山中抹黑奔跑!”老亭长大声喊冤,“贼曹,你可千万别信他啊。”
公孙度默不作声地围着老亭长和黑齿影寒转了两圈,然后忽然上前,左手闪电般伸出,在老亭长的胡须上用力一撕,那苍白的胡须,竟跟着他的手一起,脱离了老亭长的脸庞。
“哼,雕虫小技,还想蒙骗本曹。”公孙度冷哼一声,将假须扔到地上,“说!你究竟是何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