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兵们修整,而一到夜幕降临,战兵们便抹黑到树林中去埋伏。以等待从山口中冲出来劫取粮食的黄巾军。
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,就是到达徐无县城的时间,比梁祯预想中的慢了半个时辰。
“通知兄弟们,抓紧时间睡觉。”梁祯刚跳下马,便迫不及待地向传令兵下令,“让周屯长妥善准备伙食。”
“诺。”两个传令兵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奔去。
梁祯这才松了松因长途骑马,而酸痛的筋骨。然而没等他将手脚放松开来,驼背卫大便送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:森林中,升起了薄薄的雾。
“再探。”
“诺。”
卫大刚走,梁祯便将邓远、光宝山和黑齿影寒召来,商议对策。
“大雾,弓弩就会失去准头。我们只能肉搏了。”八尺壮汉下意识地敲了敲手臂的腱子肉,以提醒大家,肉搏恰恰是他的强项。
“我们的兵器,比山贼要好不少,只要一鼓作气。能赢!”光宝山握紧了拳头,后半句话甚至是咬着牙说出来的,一点也不掩饰,自己对曾经的同乡旧邻们的“憎恨”。
梁祯暗中打量了黑齿影寒一眼,发现她没有说话的意思,于是便例行公事般地叮嘱了邓远及光宝山两句,然后就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了。
屋子里,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,但两人都低着头,只看着面前的地板,仿佛都没有注意到,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,还有一个人存在。
“披甲。”
“我不能。”
“呆在后面。”黑齿影寒握起放在桌面上的环首刀,起身告退。
“活着回来见我。”梁祯冲着她的背影喊道。
西边,是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,东边,是广寒投下的第一缕夜光。徐无县的城门,缓缓打开。
梁祯和冯良骑着精神抖擞的战马,走在最前面,他们身后,是三名分别举着“汉”字旗、云部战旗、“梁”字将旗的掌旗兵,掌旗兵身后是二十名手持长戟,腰佩环首刀的精锐甲士,再往后是那面指挥行伍行进的巨大军鼓,军鼓之后,才是排成一字长蛇阵的三个战兵曲。
“雾越来越浓了。恐怕会对我们不利。”
梁祯轻轻地抹去脸上的湿气:“雾对蛾贼也一样。”
前方,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,梁祯赶忙勒住马匹,冯良在勒马之余,还抽出了环首刀。一直跟在他两人后面步行的章牛和叶鹰扬,则快步上前,摆开斧剑护在两名司马身前。
来人是卫大手下的斥候,他带来消息称,前面平安,不见山贼的前哨。
梁祯挥挥手,示意斥候退下。
“传令,军鼓暂停。各军候协调本曲战兵行进。”
“诺!”
这是仅次于“人衔枚,马勒口”的静默令,也是云部士卒目前能做到的最高级别的静默。
尽管入春已有月余,可夜里的天空,依旧寒凉,由于不能生火,衣衫单薄的兵卒们,只能互相依偎着来取暖。寒冷,会一点点地将士气消磨殆尽。
此时,徐无山中,相三臣也点起了自己的兵马,跟梁祯一样,他也准备借助这次夜色,将部队从徐无山拉到虎子乡,并预先埋伏在山口附近,等到运粮队一到,就一并杀出。而为了拖延徐无守军前来支援的时间,相三臣又令刘凡尘,率领五百兵士,守住徐无城通往虎子乡的官道。
两千黄巾军一直忙活到东方吐出鱼肚白,方才布置完成,现在他们已经将虎子乡通向北、东的道路堵死,西边是茂密的树林,至于南边,便是官军辎重屯来的地方,因此官军的辎重屯哪怕想逃,也只能原路返回,可这沉甸甸的运粮车,又哪里跑得过轻装上阵的黄巾健儿?
辰时末,官道的尽头,升起了一股薄薄的烟尘,烟尘之中,似有骡马嘶鸣之声,又似有车轮转动之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