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,他们准会在第一时间,一哄而散。
“慢慢后退,辎重车断后,弓弩手第二线。”梁祯下令道。可他手下只剩下了八张弓,一张弩,箭矢不足三十,用后世的话来说,真打起来,也就听个响。
所幸,黑齿影寒跟梁祯一样“镇定”,梁祯军令没下,她便抽出环首刀,一刀削掉了一个张嘴惊叫的军士的脑袋,然后冷冷地盯着那几十号新招来的乌合之众。乌合之众们这才倒吸着冷气将已经迈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。
南边的平原上,扬起了几团黄色的烟尘,那是骑士出动的信号,而且看阵仗,这烟尘中,起码有上百骑。梁祯的心,更乱了,要知道,他手下的军士,也就是百人上下,哪怕都是全副武装的甲士,在这广阔的平原上,也断不是同样数量的骑士的对手。
怎么办?该怎么办?
没等梁祯想出个所以然来,烟尘便带着雷声席卷而至,烟尘之中,闪烁着一个又一个丈余高的黑影。梁祯盯着其中一个黑影看了一会,脑袋忽然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的黄土,刷的一下,全白了,接着那黑影也变得清晰起来,原来,它并不是黑色的,而是白色的!
白人白马,长衣胜雪,手执强弓,鞍带长枪,御前灵侍!在那林海雪原上夺去七万多汉军性命的御前灵侍!
梁祯的瞳孔急剧放大,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圆了。
“哥哥!哥哥!”章牛最先发现了异状,立刻一只手托着梁祯的脊背,一只手慢慢地摇着梁祯的身躯,“哥哥!说句话,哥哥!”
但回应章牛的,却只有那如雷一样的马蹄声。
梁祯忘了自己是怎么回过神来的,后来听章牛说,自己那一天,其实只愣了一刻钟,可是这一刻钟,却偏偏是能决定梁祯等人生死存亡的那一刻钟。
“多亏了四郎,要不是他让我们吹号,我们的脑袋,说不定就被自己人割去了。”章牛一边使劲地拍着黑齿影寒的背脊,一边替她邀功。
原来,就在骑士们即将大肆践踏梁祯等人的前一刻,黑齿影寒让军士们用号角吹响了表明汉军身份的旋律。没想到,这本是垂死挣扎的一招,却真的令对面的骑士停了下来。
梁祯他们所遇见的,原来是从凉州、关中赶来支援冀州战场的援军,共有两万人,而这支军队的主将,则是刚从兖州战场上调过来的皇甫嵩。
“罪人梁祯,见过皇甫将军。”梁祯对着皇甫嵩一揖到底,然后也不平身,而是以这个极不舒服的姿势,等着皇甫嵩回话。因为梁祯知道,自己无论怎么说,也是打了败仗,上千部曲丢得只剩一百多人,按照《军律》已是问斩之罪,所以,现在自己其实是在求皇甫嵩给条活路,既然是这样,态度就必须摆端正。
在真定之战后,公孙瓒就曾经给梁祯率领的云部请过头功,而请功的奏表,是有存档记录的。因此皇甫嵩对于这支能够大破黄巾军的劲旅,也是充满好奇,只想早日一睹真颜。只惜,当今天最终如愿时,一切早已物是人非,曾经能够大破黄巾军的劲旅,如今,被撵得连大纛都丢了。
“梁司马不必自责,下曲阳之败,罪在董卓一人,非司马之过。”皇甫嵩从桌案后站起,亲手扶起梁祯,“若不是董卓那厮刚愎自用,我大汉王师,也不至于在冀州颜面扫地。”
尽管同为武人,可皇甫嵩对董卓,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,因为皇甫嵩是将门之后,而董卓则是在边军之中,一刀一枪地砍上来的,换句话说,一个是世代勋贵,一个是暴发户,两个能聊得来才是奇事。
“下官定当肝脑涂地,以报将军不杀之恩。”梁祯再次一揖到底。
当天下午,天空中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太阳,太阳一消失,气温登时降了不少,空气之间,也弥漫起一股冷腥之气。皇甫嵩下令安营,随后召集军中司马以上的武官开会。
梁祯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