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干就是二十多年,始终扶不正,倒是他的职责范围,却由一个县扩展到了一个郡!
一开始直肠子的裴世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,直到又一次,一个幕僚喝醉了,才跟他道出了实情:“你的上司统统在拿他当牛使唤呢。”
裴世仁懵了,追问道:“什么叫当牛使唤?”
“就是哪里出事,就让你去哪,平事后,功劳却分不到你半分!”
裴世仁这才醒悟过来,接着就是勃然大怒:奶奶的,这么玩你爷爷!爷爷今天就让你好看!
于是乎裴世仁一气之下,借着县衙中有太平道叛贼的名义,带兵杀进了县衙,杀了县丞,然后提着县丞血淋淋的脑袋,投了黄巾军。
“广宗城粮少人多,若官军攻城日久,城中必生祸乱。但如果我们调兵增援,皇甫老贼的骑士,便会趁机在大平原上,将我们的援兵一一歼灭。”这三人中,就数张世元跟官军骑士的较量最多,因此他也深知官军骑士的厉害,“我们在平原上,根本就不是官军骑士的对手。”
“那按张帅的意思,守城不行,出战不行,我们该怎么办嘛?”李浮粗生粗气道。
“李帅稍安勿躁。”裴世仁拍了拍李浮肌肉虬扎的肩膀,“张帅的意思是,我们应当在广宗城外,跟官军的步兵决一死战是吗?”
“裴帅说得对,不过这地方,不是广宗,而是沙丘。”张世元将晒得黝黑的手指钉在简陋的羊皮舆图上,“沙丘荒芜已久,但仍有不少丈余高的土台子,若在高台上屯兵,甚至可以俯览广宗城,因此,要守广宗,就必须占据沙丘。”
“再说,官军自西面而来,要想进攻沙丘,就必须渡过老漳河,老漳河宽三丈余,却只有没膝深,官军可以徒步渡河,但却不能急速奔跑。如此一来,我们甚至可以在他们尚未完全渡河的时候,主动出击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
张世元话音刚落,李浮便嚷了起来:“喂,沙丘离广宗城,有二十几、三十里路,我们只有少许骑兵,若是沙丘告急,如何能赶过去支援?何况,沙丘那地方,人去少了,官军一鼓作气就能攻下来。人去多了,广宗就没了。”
“李帅,沙丘险地,兵在于精而不在多。在我看来,精兵五千足以。”张世元急忙打起包票。
可没想到,这话一出,就连裴世仁也开始摇头了:“张帅,广宗城的得失,不仅关乎教宗安危,更关乎我教数十万善众的性命,五千精兵,太冒险了。”
“张帅,若本宗给你精兵五千,你可有把握退敌?”一个温醇的嗓音在几人背后突兀响起。
“教宗。”几人连忙转身,向正在高台上打坐的张角行礼致意。
“若给某精兵五千,某愿以命担保,若不成,提头来见。”
“去去去!若是败了,我们的头都没了,还要你的头来有什么用?”李浮一听,炸毛了,“不成,不成。”
“黑骑,那你可有法子?”教宗和颜悦色地问道,但这和颜悦色之中,却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。
“呃……”
张角耐心地等了七八个弹指的时间,见李浮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才开口道:“本宗刚才算了一卦,知西北方,有大兴之象。而沙丘正好在西北方。张帅,本宗允你精兵五千,放手去干。”
“诺!”
“教宗三思啊!”裴世仁上前一步,单膝着地,“我军精悍之士,不过两万,若分兵五千,剩下的,只怕……只怕难以守护广宗。”
“裴帅爱护之心,本宗知晓。不过,官军所在,在本宗一身,若本宗前身前往沙丘,官军一定会全力围攻沙丘。如此一来,广宗城内的善众,便可保平安无事。”
“教宗!万万不可。”这一下,连同张世元在内,三个渠帅一并单膝着地,“教宗乃我教之重,怎可亲往险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