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护司马!”章牛怒喝一声,双斧一分,拦在梁祯面前,“杀!”接着竟是双腿一台,飞也似的扑向那紫燕骝。
“别!”张郃惊叫一声,想要阻止,可章牛已经跑出数步,听不见他的提醒了。
张郃抿了抿嘴唇,扎下弓步,一点点地将手中长戟的戟尖对准胡突泉的胸口,第一次对阵骑士的他,并不比普通的军士镇定多少,因为他虽然扎下马步,可身子依旧在不停地上下移动着,就像是正在“逃”与“战”之间彷徨不定一样。
梁祯的内心,其实跟张郃一样紧张,但跟张郃相比,他少了很多彷徨,因为张郃心中装着的,或许只有梁祯这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恩人。而梁祯心中,却装着许多人——黑齿影寒、章牛、叶鹰扬、张郃,这些人,无论是哪一个,他都不允许他们死。
或许正是因为这沉甸甸的“负担”,将梁祯那本已因紧张而浮躁的内心给“压”平实了,因此,在旁人眼中,云部的司马,竟是出奇的镇定,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,而不动声色的感觉。
梁祯搭上了第二支长箭,拉弓、吸气、瞄准。
“还想阴你爷爷?”胡突泉怒吼道,双刀猛地一分,让开胸膛,“来啊!你射得中吗?”
话音刚落,胡突泉便听得弓弦响动,双刀立刻一交叉,然而这一次,两把刀却没有击中任何箭矢。
年少气盛的胡突泉哪里受得了这气,双刀一分,破口大骂:“奶奶的!你玩……”
然而,话为讲完,长箭便破空而来,将胡突泉未讲完的话,全都堵在他的腹中,而胡突泉自己,也“轰”的一声,从紫燕骝的背脊上摔了下去。
“胡酋已死!”梁祯率先叫道,“胡酋已死!”
“胡酋已死!”张郃一愣,接着会心一笑,也跟着吼了起来,“胡酋已死!”
正在拼死厮杀的军士一听,莫不大受鼓舞,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,手中的兵刃一个劲地往面前的强敌身上招呼,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,胡酋一死,战争就结束了,此刻再不抓紧机会砍一个脑袋,这场仗,就是白打了。
其他正在厮杀的屠各胡虽然听不懂汉军的语言,然而面前的“羔羊”突然长出了獠牙这一点,他们却是能真切感受到的,再加上胡突泉一死,屠各胡的指挥确实停滞了,因此一炷香不够的功夫,已经杀入官军方阵的屠各胡就已气势全无,不要命地打马往回奔逃。
对于这些落荒而逃的敌人,官军自然是老实不客气,一顿痛打,个别杀得兴起的,甚至越过盾墙的残骸,追杀出去。
“鸣金!”梁祯一见势头不对,立刻下令,“越墙者斩!”
“诺!”
“什么?胡突泉死了?”卜力珊猛吹胡子,一瞪双目,同时习惯性地给了马鞍一锤。
“啊~”但这一次,马鞍却发出了一声柔弱的惨叫。
卜力珊这才想起,自己在马鞍上绑了一个女人,但他现在正沉寂在悲痛所带来的怒火当中,见什么都来气,于是右手一抓,就行抓小鸡一样将这个女的给提了起来,再狠狠地扔下马鞍:“滚!”
“猛士们,这次我们是遇到硬骨头了。”卜力珊从马鞍上站起,环视着身边渐渐围上来的骑兵,“听我的,东西没了可以再抢,但命没了,就什么都没了!东西都扔下,轻装杀过去!”
然而这一次,卜力珊的命令,却没有得到立刻执行。卜力珊知道原因何在——大伙是舍不得这些舍了命才抢到手的财货,不是贪钱,而是这几年草原上的冬天越发地冷了,只有很少一部分的牧畜能活到第二年春天。因此,现在大伙手中的财货,其实就是一大家子人明年的希望!
这一点,卜力珊当然知道,也正因为知道,所以他才更加气急败坏:“现在命都快没了,还想明年!”
只见他忽地一俯身,给那个刚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