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我们说不定还真能试试。”梁祯灵光一闪,“说不定王家特别喜欢这个儿子呢?”
“嗯嗯,王家有一所大宅子在城外,栗宣狼和他的恶棍们,可不敢在那横。”
梁祯和黑齿影寒对视一笑,但这笑容之中,却又有着难掩苦涩之意:人家毕竟是太原王氏啊。
“如果他们肯的话,我们大概可以换到三百万左右的铜钱,可以让军士们安心一段时间了。”
计划一敲定,梁祯等人便立刻执行,首先将屯长以上的军官叫道一块,梁祯声泪俱下地宣称栗敬的态度有多恶劣,收了钱还不肯供给大军伙食,黑齿影寒顶撞了他几句,便被泼了酒,赶了出去,不仅如此,栗敬还威胁梁祯除非将黑齿影寒免职,否则一概免谈。
众人一听,无不哗然。梁祯任着众人放声大骂,直到有个别激动的,直言要跺了栗敬这厮,方才示意黑齿影寒出面弹压。
“大家的心情,我们能理解。但为了兄弟们不至于饿着,某情愿让出军候之位。”黑齿影寒正式向梁祯建议,并从腰间摘下军候的令牌,放到桌面上。
“万万不可!”段二三手一伸,挡住黑齿影寒的手,“我等虽是粗野之人,但也懂得谁对我们好,谁对我们坏,梁军候是为了兄弟们,才出面相争的,断不可再让梁军候受此委屈。”
“段军候说得对!”牛盖首先附和,“栗敬这卑鄙之人,根本就不会因为我们罢免了梁军候而给我们粮食,就算他肯给,我也吃不下!”
“就是!就是!”
“众兄弟,稍安勿躁。”梁祯恰合时宜地出来圆场,“栗敬这厮,虽是端的无礼,但他乃是中常侍栗嵩的族人,真与他闹翻,恐怕于我等不利。再说,众军士随我征战经年,生死相依。某怎肯因我跟四郎二人之气,让兄弟们处于饥寒之中?要是我等咽了这口气,能让栗敬供给我部粮饷,那这口气,我们俩咽。”
说服了众军官后,梁祯旋即将近千军士都聚集到校场上,先将云部仓库中剩下的钱,一共二十来万,都发给几个功劳最大,在众军士中威望最高的伍长、什长。然后再拍着胸口表示,虽然上级久久不肯发赏赐,但自己已经与商家谈好了,要将那些给自己的赏赐全卖了,来给军士们发钱。
在军士们的感念声中,梁祯喝令将两个带头闹事的刺头当众斩首,并宣布牛盖和鹿狂刀都官升一级。不过对于黑齿影寒的去留,梁祯并没有在大会上明说,但他知道,过不了两天,黑齿影寒被“贬”为持戟郎的消息,便会和她为何被贬的传言一并,传入所有军士耳中。
大会刚结束,梁祯便派出骑卒,将云部目前遇到的困难,向邹靖汇报,并表示,自己想与邹靖面谈。
邹靖及其破虏校尉部的直属机构都驻扎在晋阳县,离平陶约有两天的路程,因此梁祯在收到邹靖的回应之前,就收到了王家的回复。
“德源,常满说他大人想跟你谈谈。”韩霜灵迫不及待地跑进军帐,拉着梁祯的手肘,喜形于色道。
“这么快?你跟他说什么了?”梁祯一愣,王家的反应之快,确实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嘿”韩霜灵神秘一笑,小脸往梁祯耳边一靠:“你猜,猜对了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死丫头,你该不会是直接把马送他了吧?”梁祯右手一抬,轻轻地“摁”着韩霜灵披在背脊上的青丝。
“猜对一半。”韩霜灵的笑容,又是别有一番韵味——她笑的时候,总是会露出两排小银牙,水汪汪的丹凤眼也咪成一条小缝。
“我给常满看了一匹马,他当时就喜欢得不得了,说一定要将它买下来。”
梁祯一皱眉,十二岁的孩子,就会辨认宝马了?
“哎,你说的常满,有大名吗?”
“他大名叫王凌。打小,就跟我们几个一起舞刀弄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