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们三个火拼,相国那边必然军心大乱。”梁祯喃喃道,“关东的叛军若趁势进攻,说不定,就能得胜。”
“还有一种可能。”黑齿影寒忽然竖起一根玉指,“如果让相国看见,我们三个跟丁宫聚在一起呢?”
“但相国远在虎牢关……”
“相国真的是在虎牢关吗?”黑齿影寒截断了梁祯的话,“陛下的重要性,相国不可能不清楚,但为什么,他会仅让三个校尉留守雒阳?”
如果要将董卓身边诸将做一个信任度排名,那排在第一位的,一定是牛辅。因为牛辅是董卓的女婿,跟董卓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关系,因此哪怕他吃了再多的败仗,哪怕他再不受董卓待见,董卓也应该让他来留守雒阳才对。
两人正说着,屋子外忽地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,叫声之中,还混杂着毫无章法的脚步声。梁祯侧耳听了好一会,才终于听清了三个出现得最为频繁的字:走水了。
军营失火,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!
梁祯也顾不得披挂,抓起放在桌案上的佩刀就往外跑,然而刚扯开门,就跟迎面而来的章牛撞了个满怀。
“阿牛,怎么回事?”
章牛退后两步,给梁祯留出一点空间,然而才道:“是马槽,马槽走水了!”
“马槽?”梁祯大惊失色,因为这马槽中,可住着云部的全部家当——四五千匹马,如果它们有失,云部的骑兵就等于被一网打尽,一旦失去了骑士,云部的战斗力自然是大为下降。
梁祯知道这个道理,因此对马槽一向是严加防卫,但怎知,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故,而且是在这个如此紧张的关节眼上。
“组织所有弓弩手,全部上寨墙守卫,以防万一!”梁祯喝道,“其他人,随我去救火!”
“诺!”两名传令兵分别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跑去。
“盈儿,带着熊罴屯巡营,敢有乱动的,杀!”
“诺!”
好在,章牛报告的起火地点并不十分准确,因为着火的是马槽后的草料堆,而不是马槽本身,因此,尽管火光熊熊,浓烟冲天,但由于军士们早在草料堆的四周挖了一圈宽宽的防火带,因此,火势并没有蔓延到一旁的马槽,而那些受惊的马儿,也在马夫们的安抚之下,渐渐恢复了平静。
大火从一更天一直烧到三更,才被扑灭,大约一半的草料被烧成了黑炭,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营地,没办法,梁祯只好吩咐连夜分批移营,以免军士们继续“沐浴”在这有害的浓烟之中。
但令梁祯万万没想到的是,今晚着火的地方,并不仅是自己的军营,就连二十多里外的段煨的军营,也是一片火光,而且人马喧嚣之声,比自己这边更甚。
“列阵!准备迎敌!准备迎敌!”梁祯不敢怠慢,吩咐麾下的军士立刻列阵,“李司马,派斥候出去,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“诺!”
斥候去了约一刻钟的功夫,才传回了信息:段煨的军营也走水了,现在正在扑救。
梁祯吩咐紧守阵地,不得乱动,同时向雒阳城的方向派出斥候,已查探城中的动静。
但奇怪的是,雒阳城中却是安静得瘆人,若不是有些宅院中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火光,梁祯甚至会怀疑,这雒阳城中,还有没有人居住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动静交融之中,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,同时,一名骑士背着董卓的令旗冲进了梁祯部的阵地,点名道姓要梁祯去城北的显阳苑去见董卓。
梁祯立刻松了口气,既然董卓回来了,那么很多昨天看来毫无解决之道的问题,也就随之不复存在了,当然这代价就是董卓的一顿骂。
“你们几个吃干饭的!”董卓毫不客气地指着台阶下的三个校尉,“留你们守雒阳,结果你们倒好!两个被烧了军营,一个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