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“除王允,扶汉室”,然而,在天下士人眼中,很明显,乱汉室的是董卓、李傕等一干人,而不是王允。
因此,如果梁祯立志要定天下,就必须尽快跟李傕、郭汜等人切断关系。但跟李傕、郭汜的关系易割,跟董卓的呢?
不说董白,单说梁祯的倚靠——两万步骑,其中的主力就全是凉州人,在这些人的心目中,董卓的威望无疑是显著的,自己要公开跟董卓做切割,不说不可能,但却有巨大的风险,弄不好,部曲离心事小,自己被部下一刀捅死也不是开玩笑的。
梁祯发现,他陷入了一个比黑齿影寒提出的“死循环”更大的困境之中,而且这个困境就是:要想得到关东士人的支持,就必须抹去自己身上与凉州相关的一切印记。可如此一来,自己就很有可能,面临众叛亲离的下场。
“你先歇息吧,我最近还有许多事处理。”梁祯找了个借口,以尽快逃离董白的注视,不过当他退到门边时,却又说了一句,“如果有什么事,随时让野荷过来找我,我立刻就来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董白试着恢复曾经的语气,但却发现,无论自己如何努力,语气语调,终究还是跟以前大为不同:或许,这一生,是再也发不出那种声音了吧?
两天后,梁祯率领中军正式启程,中军有将近一万人,队伍绵延二十余里,因此梁祯能直接指挥的,只有紧随在他身边的熊罴屯。驻扎在左冯翔时,熊罴屯经历过一次扩军,如今已有千名兵员,步骑各半,只不过这里面的材官都是重甲兵,骑士也是一人三骑的甲骑具装以及掩护侧翼的一人双骑的轻骑。
贾诩骑着一匹毛色纯净的黑马,披着黑色的战袍,与梁祯并肩而行,边走,还边赞道:“久闻德源治军严整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,颇有古时司马穰宜之遗风。”
梁祯苦笑着摆手道:“司马穰宜古之名将,祯岂敢与之相比?”
“不知领军者何人?”贾诩抚了抚下巴。
“都尉华雄。”梁祯身子一侧,手掌越过章牛指向外侧的华雄。
“先生!”华雄拱手向贾诩行礼。
“久闻华兄有虎将之风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”贾诩很是圆滑地恭维道,但言语之中,梁祯却听出了一丝不
对劲。
于是,梁祯对贾诩道:“不知先生可有兴致,看看我这熊罴屯的全貌?”
“正有此意。”贾诩是何等聪明,立刻领会到了梁祯的意思,立刻答应道。
两人打马离开大队,直到离华雄远远的,方才停下来。
“听文和兄方才的意思,似乎对华雄并不满意?”梁祯觉得,既然已经跟贾诩合作,那么双方之间,就应该多一丝坦诚,少一些弯弯绕绕,于是便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“华雄都尉勇猛过人,若为百人之长,则能如利刃削竹一般,没有什么可以抵挡他的锋芒。可这熊罴屯,乃全军骁锐,一旦出击,必是到了决定成败之际。因此,其将不仅要勇猛过人,还得思绪紧密,匹夫之勇,反是大忌。”
梁祯托着腮帮思虑良久,方才问道:“那不知在文和兄看来,谁可担此重任?”
“华雄都尉乃骨勇之人,怒而面白。”贾诩抚着下巴上的胡须,开始点评华雄的不足之处,“骨勇者,怒时会调动浑身的力量,并默默观察对手,以求一击必中。只是这样的人,往往会因过于关注对手,而忽视了局势的变化。”
梁祯也是宿将之身,自然知道在讯息万变的战场上,忽视大局的变化,将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。
“那不知在文和兄看来,阿……章牛如何?”
章牛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熊罴屯长官,不过很快就被梁祯给撤换下来,继续担任没有军职的亲卫首领。
贾诩微微一笑:“阿牛兄弟随德源多年,想必在德源心中,已经替他找好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