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们挤成了一团,若不是孙轻事先让手下的骑兵在两侧将使团及行人分开,这使团定要走散不少人。
“大帅对追随他的人,无论老小都视如己出。因此,这城中的百姓,也并不惧怕我们。”孙轻边说,边笑吟吟地看着贾逵。
混在侍卫中的梁祯知道,孙轻这话其实就是在嘲讽他们这些官员,因为每当官员们出行时,都要么会提前辟道,要么是被一大群随从包裹在中间,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跟百姓们接触的可能。
“大帅真的是人中豪杰。”贾逵已经摸清了孙轻的脾性,于是立刻开口夸赞道,“不然,身边也不会有孙将军这等古之恶来亦不能相比的大将相佐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尊驾谬赞,谬赞了。”孙轻笑了好一会儿,才终于控制住了情绪,“前面就是驿馆了,还请尊驾一行先行歇息,明日一早,大帅会亲自前来相见。”
“好,有劳将军了。”
这驿馆规模很大,简直直逼晋阳城中的官驿,里面除了一前一后两个院子外,还有四栋二层高的屋舍,共计三十二间客房,装下不足二十人的使团是绰绰有余了。
贾逵简单地交代了其他人几句,便带着一名长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,这是驿馆中最大的一间客房,除了两间厢房之外,还有一个大客厅,客厅中放着两张桌案,八个蒲团以及一整套的茶具。
贾逵将房门关牢,然后又伏在门上听了一会儿,确保外面没人偷听了,才转身走到桌案前,先对那名长随“躬身行礼”,然而才在蒲团上坐下。
“梁道,依你之见,我等此行,能与张燕结盟否?”梁祯开口道。
贾逵看着被梁祯摆弄来摆弄去的茶具,半响方道:“中平年间,遍地烽烟的时候,张燕就上书向朝廷请降。从这点上看,其人格局远大于一般流寇。因此,结盟这事,如果不出意外,是妥当的。”
“况且,袁本初四世三公,对于张燕这种出身的人,心中是天生的不屑。再者,张燕的领地,多半在冀州,常言道‘天无二日’,因此逵认为,与张燕结盟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梁祯见贾逵所想跟自己相同,心中也放心了不少:“梁道就早些休息吧,明日定不能让张燕看轻了。”
但凡结盟,就必须分主次,否则这联盟就必定是一盘散沙。可这
谁主谁次,又哪是这么好分的?就拿不久前的“反董卓联盟”来说,虽说大家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,然而即便是这样,袁绍也只能控制他跟王匡的部曲,除此之外,就再没有一路军马是听他的了。
梁祯当然不希望,自己跟张燕的联盟也是一盘散沙,同时更不希望,在这结盟里面,自己是从属地位,因此贾逵明天,就必须在气势上压到张燕,让他“心悦诚服”了。
次日一早,一行人刚刚用过早膳,孙轻便再次前来相请:“大帅已经召齐了各寨的校尉,现在特派孙轻来请尊驾前去大堂议事。”
“那好,将军请。”贾逵从蒲团上站起,理了理衣冠道。
“请。”
这一次,贾逵只带了一名长随,背着几样必备之物,就跟着孙轻前往张燕所在的大堂。
这个所谓的大堂,其实就是张燕等人在流寇时期的“聚义厅”,不过在归降之后,这“聚义厅”也就随之改了名字,成了平难中郎将府。但这名字,孙轻等人却是始终叫不惯,于是张燕便一锤定音,将这平南中郎将府统称为“大堂”。
尽管已经“归降”了将近十年,但张燕部下的绿林气息却依旧是十分之浓,只见将军府正厅前的大道上,排满了铁甲长戟兵,一见孙轻领着贾逵前来,就立刻一拥而上,削铁如泥的戟尖直捅到离贾逵的脯堂不过咫尺之遥的地方。
“哈哈哈哈,”贾逵大笑三声,然后面不改色地迎着戟尖走去,所到之处铁戟兵们的戟尖自然是纷纷避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