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群。”
“我不是请他来,而是带你去求见他,顺便给缉事曹的曹属们请几张符篆回来。”梁祯笑着点了点黑齿影寒的鼻子,“我想过了,相比起请他到郡衙,不如我们悄无声息地去求见他,然后这消息无意之间被人知道并传开,更容易让太平道众相信,也更不容易引起郡中豪强的猜忌。”
“那我们何时动身?”黑齿影寒掀开了厚重的被褥。
“明晚一更。”
一更天,正是天黑之后不久,劳碌了一日的人们各自归家,但离宵禁又尚有一段时间的时候。正好符合梁祯“无意之中被人看见”的要求。
尽管几乎整个太原郡的道坛都向郤俭发出了邀请,但郤俭却婉拒了其中名气最大的几家,而是选择了一座位于阳曲县的小道坛。
阳曲是晋阳北边的门户,县城虽离晋阳城只有五十里,但它的人口却只有晋阳县的百分之一不到,因此阳曲城中只有这一座叫长青的小道坛,坛中也只有一名仙师,两名力士,屋舍也远不如晋阳城中的那些大道坛华丽,只有一堵低矮的泥墙以及一座褪色了的山门。
梁祯是在入夜时分赶到长青道坛的,此时道坛已经关了门,垫起脚尖往里面看,道观的正屋也已经笼罩在黑暗之中,只有东北角的一间侧屋,还亮着一点暗黄色的烛光。
梁祯用力敲了敲山门,没有人回应,于是又敲了一次。这一次,道坛中终于有了反应:“这么晚了,谁啊?”
是一把很粗的男声,应该是坛中的一名力士,所谓力士,其实就是照料仙师起居的仆人。
见没有人回答,力士又骂了几句,然后才懒洋洋地拉开门栓,打开了门。然而刚打开门,他那张黝黑的脸便“刷”的一下白了,然后“啊”地惊叫一声后,整个儿跌坐在地上。
因为他见到的,并不仅是梁祯,而是一群反射着阴冷夜光的铁甲兵。
梁祯非常清楚即将名震江东的“小霸王”孙策的死法——独自狩猎时为许贡的门客所杀。因此,即便说是“微服”拜访郤俭,但他依旧带了五十名刀盾兵护卫左右。所以,那全无准备的力士才会被吓瘫在地。
“郤俭仙师可在坛中?”章牛也不跟这力士客气,板斧往他脖颈上一贴,粗声粗气地问道。
“在……在……在……”
“前头引路。”章牛将板斧往肩上一扛,喝道。
力士这才敢堪堪站起,随即
连爬带滚地在前引路。
道坛圣地,理论上是刀兵勿入的,因此,为了表示对郤俭的尊重,梁祯将大部分的甲士都留在门外,仅带着章牛及两个信得过的甲士入内。
力士将几人引到东北角那间尚且亮着灯的偏屋外,然而不知是因惊吓过度还是怎样的,他一连张了五六次嘴,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。
就在这时,梁祯等人的耳边,忽然有一个声音道:“将军既然来了,就请进来吧,何必在外吓唬无辜之人呢?”
声音虽是浑厚,但却也难掩岁月带来的沧桑。
一名刀盾兵轻轻地用盾牌将门推开,然后在门槛外停留了约半个弹指,待到眼睛完全适应了屋中的光线后,才缓步进入屋中,打量一番却认安全之后,才退出来向梁祯点了点头。
梁祯向章牛做了几个手势:你们且在外面等着,注意警惕四周。
章牛双手一拱,无声唱诺。
眼睛刚适应屋中的光线,梁祯便立刻被坐在灯烛下的那个人所吸引。这是一名极老的道人,须发洁白,面带深沟,皮肤褶皱松弛,双手布满暗淡褐色的老人斑。
“在下梁祯,特来拜见仙师。”梁祯左手大拇指点右手的子位,右手拇指点右手的午位,对着道人一揖到底,这个名为“子午诀”的动作,乃是道教特有且最具代表性的行礼方式。
郤俭见状,也起身还礼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