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嘴角一弯,有了主意。
“白儿,我早上跟大臣们说了,这‘董丑’是府上的一个仆人,跟祖君完全没有关系。所以,那天,你得穿得破旧些以免让他们起疑。”梁祯说着,拉了拉董白身上的紫袍,“这袍子,这段时间都不要再穿了。”
“什么?”董白眼一瞪,“你叫我像仆人们一样,穿破了好多洞的麻衣?!!”
“是,得天天穿。”梁祯叹道,“现在,朝中的公卿都盯着我们,你过得越好,他们心中的怒火,就越旺盛,对我们的攻击,也只会源源不断。但如若你让他们觉得,你只是在挣扎求活,那他们心中,也就越欢喜,他们高兴了,才会放松对我们的攻击,我们才有时间,击败袁绍。”
“等等!你叫我天天穿得跟个乞索儿似的?就为了去讨那堆老东西的欢心?”董白揪着梁祯的衣领,佯怒道,“我怀着益寿,在风沙中跑了大半年,才终于让家用充裕了些,你竟然……你竟然……”
“好好好,别哭了,别哭了,是我无能,是我无能。”梁祯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,因为他实在看不得,一个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女孩,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,而且,这女孩的泪,还是因他自己的无能而流。
“光说可不行!”董白脸色一变,尚挂着泪珠的嘴角一弯,“我可得好生教训你,让你长得教训!”
“只要你开心,想怎么样都好!”梁祯听董白这么说,心中才终于好受了些,赶忙拍着胸脯应道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董白奸笑着,一把将木柜上的那物什取来,一手掰开梁祯的嘴,“来,张嘴!”
“喂,你……”
那天晚上,梁祯跟董白居住的厢房之中,总是不时传出一两阵怪异的声音,如怨如诉。勾得在外伺候的野荷心痒痒的,不过她到底还是忍住了,没有上前推门以一探究竟。不然的话,她就能发现“新大陆”了。
三天后,正是大朝,汉帝头戴十二旒通天冠,身穿绛纱袍,端坐于宝座之上,天子之气扑面而来。玉阶之下,面容严肃的文武大臣也一一来到自己的位置,先是以大礼参见天子,获准平准后,便一并身子微躬,螓首微压,看
着前人的脚后跟静默不语。
汉帝尽管早就知道今天要做些什么。但还是装模作样道:“众爱卿有事且奏,无事退朝。”
这就退朝了吗?当然不能如此顺利,因此汉帝话音刚落,便有议郎吴硕出班启奏,先是赞颂平北将军梁祯,尊迎天子于晋阳,与汉室有大功,接着便趁势提出,梁祯与董卓的孙女董白纠缠不清的绯闻,请天子还梁祯一个公道,以免凉了忠义之臣的心。
汉帝当然不会推辞,立刻下旨,召见梁祯跟董白。没错,直到此时,梁祯都是在大殿外等候着的,因为他并非朝官,哪怕是前来面见汉帝,也得等汉帝下旨传唤,他才能进殿。
这可苦了梁祯,因为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董白,凝眸之中已满是杀意——没错,董白早就想掐死梁祯了。因为要不是梁祯这厮,她才不会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来到这众目睽睽之下,“享受”上至天子百官,下至宿卫宦官那异样的目光。
而唯一值得梁祯庆幸的,恐怕就是他提早将那只木球塞进了董白嘴里,这才让这个野蛮的丫头在过去的一个时辰之中,一直保持着安静。当然,董白之所以肯心甘情愿地听梁祯摆布,就是因为在过去的三天之中,她已经好生教训够了梁祯。
听到天子的召见之后,梁祯立刻朝董白使了个颜色,然后身子一躬,快步走在前面。董白本来害憋着一肚子火,但当她踏进大殿的那一刻,这肚子火,便全灭了。为什么?因为跟梁祯一样,她也被这简陋大殿中的庄严、肃穆之气给震住了。也是,当人在极度的紧张,惊恐的时候,又哪有闲情去生气呢?
“臣,梁祯,叩见陛下!”梁祯伏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