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俱增。
“德源何故终日眉头紧锁?”梁祯一日胜过一日的焦虑,贾诩一直看在眼里,他觉得,自己也是时候开口问一句了,不然就是有失下属之责了。
“刘校尉称,玄德终日私会种辑。我在想,他是不是在通过种辑,听取汉帝的旨意。”
“德源既有此意,何不趁此良机,斩草除根?”作为谋士,但凡在给主公替建议时,都要相应地献上“上、中、下”三策,一来是给主公做决定的机会,以显示主公的英明神武。二来,亦是显示自己思虑周全,算无遗策。
“玄德乃天子之叔,贸然除之,只会惹怒天下士民。”
“那将军何不将刘备带在身边?”
梁祯一听,一个劲地摇头:“不成,玄德最善以言辞攻心,何况,他早已‘大志’,放他在身边,只会让他更清楚我们的弱点。万一将来,两军真的对垒,也只会对我们不利。”
任何体系,都是存在或大或小的漏洞的,因此只要有心之人专门攻击这些漏洞,哪怕只是很小的一击,有时候所引起的蝴蝶反应,也会导致整个体系的崩塌。
因此,梁祯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刘备呆在自己身边的。
贾诩心中,暗暗一笑,上策、中策他已经说完,现在是时候抛出对梁祯最“不利”,对刘备最“有利”的下策了。
“诩观吕布,非人主之姿,故而豫、兖二州,已是民怨沸腾,德源何不趁此良机,放刘备南区,讨伐吕布?”
目前刘备手头上的军士,虽然在投奔了梁祯之后,已经打着朝廷的旗号膨胀了两倍,但撑天了,也就是个两三千人,而吕布手中的部曲,少说有两万,因此将刘备放到河南去,好听点,叫放虎归山。难听点,叫借刀杀人。
当然,在最后结果没有出来之前,无论是贾诩,还是梁祯,都不能判断这三策之中,究竟哪策是对的,又或者没一策是对的。因此,梁祯做决定的时候,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学识、经验、直觉来赌。
其实,这就是为什么,君王之位如此令人如痴如醉的原因——这就像赌博一样,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赌桌之上。只不过,这赌徒赌的,是自己的身家,而君王赌的,是自己的国家。前者输了,最多家破,后者若输了,则是国破。
当然,后者若赢了,回报也远较前者要丰厚,因为君王要是
赢了,留在青史上的,就必定是功比太祖,德比太宗的万世美名!
在如此诱人的回报面前,试问热血男儿们,又有几人能保持不为所动?
“找个日子,我跟玄德谈谈。”梁祯沉吟了足足一刻,才终于道。
幼时,大人们总说,事情,要一件一件地做,切不可一心二用。此话的目的,就是希望,我们能将每一件事,用心去做到最好。
但长大后,我们却发现,这生活中的事情,总是如那长江的浪花一般,一浪接一浪,不仅没完没了,而且绝不“排队”,总是在同一时间,涌来三四五六七件分量都不轻的事。
梁祯尚未来得及去找刘备谈谈,邯郸的霹雳车及武刚车就来到了前线,而按照此前的计划,梁祯该立刻发起进攻了,而导致他一刻不容耽搁的原因,则是老相识了——粮草不够。
是的,自打梁祯开始从军以来,这粮食似乎就从未曾充足过,哪怕他已经采纳了枣祗、任峻的建议,并委任此二人全权负责耕种事宜,但这粮食却总是像会自然蒸发一般,从来就不曾堆满过谷仓。
梁祯将所有的披甲材官集中起来,构成一个锥形阵列,尖端直指袁绍的军阵。而后,又将所有的轻骑打散,护卫在材官大阵的两翼,而笨重的霹雳车,则用牲畜牵引着,跟在这个大军阵后面,以便随时支援前线。
这个举动是十分大胆且冒险的,一来霹雳车的准头实在太差,虽说射程有数百步之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