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没能如愿面圣,但却还是在天门关外,溜达了将近一个月,将雁门、西河、定襄等郡洗劫一空后,方才耀武扬威地离去。
此等“恶劣”的行径,不仅让梁祯在并州苦心经营数载的屯田大业付之一炬,更是狠狠地抽了梁祯一巴掌。因为此刻的梁祯,是以司空之尊,总揽朝政。把控天下权柄的同时,就必然要肩负起安定天下的重任。
因此,此次鲜卑的入寇,无异于给了梁祯潜在的敌人一个新的攻击方向——谁叫你梁祯安定天下安着安着,就让贼寇跑到汉帝行宫门口去了呢?
“檀石槐死后,其子和连继位。和连此人,本是贪财好色之徒,因而部众渐渐离心。后来,其率众入寇北地,为郡兵所伤。本已濒死,但怎奈,半月后,竟复能骑射。”刘若费了许多功夫,才终于整理出了时任鲜卑可汗和连的典籍,“伤愈之后,和连竟是判若两人,执法严明,赏罚有度,对女色,也是敬而远之,隐隐有其父檀石槐的风范。故而,此前离去的部众,又开始归附。”
梁祯越听,就越发感觉心神不宁,因为后面的那几句话,分明就是明主之风嘛!只是如此一来,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劲敌?
“祯本欲修养一年,再行征战之事,只是如今看来,是不能了。”梁祯叹道。
当然他此次要征讨的对象,并不是刚刚在并州行烧略之事的鲜卑人,而是公孙瓒!
因为公孙瓒至今,还占据着青州和幽州。如果不能尽快将其击败,那梁祯不仅无力组织起对鲜卑的远征,反而还会令自身陷入多线作战的险地之中。
“刘大司马在北州素有民望,然而公孙瓒却将其诛杀。故而,幽州内部,必然不会拧成一股绳。”梁祯将黑齿影寒叫到内室,以便商议机密之事,“我欲联络刘大司马的旧部,里应外合,夺取幽州。你看如何?”
“刘大司马的旧部,鲜于辅,齐周、尾敦等曾于数年前举兵与袁本初相约,共同对付公孙瓒。”黑齿影寒在幽州舆图的南北两边各摆上一只兵俑,“只是后来,麴义粮尽,为公孙瓒所败后,这几人,也率部逃到了燕山之中。”
“他们的首领,叫阎柔。”黑齿影寒将一只象征着大将的兵俑放在舆图上的燕山之中,“夫阎柔,奇人也。其少年时为乌桓所虏,可不久,就得到了乌桓和鲜卑人的信赖。”
梁祯边听边点头,然后又将一只兵俑放在燕山之
中道:“我听说,这燕山之中,还有一人,姓田名畴。刘大司马遇害之后,其率领郡人退居深山,约法三章,自耕自种。短短数年,便聚众万人。”
“若得此二人相辅,幽州可定。”黑齿影寒盖棺定论道。
“只是,谁可担任使者?”梁祯皱眉。
“非公达不可。”黑齿影寒笑着道。
推荐荀攸,不是没有道理的。因为就在不久前,荀攸才出色地完成了跟袁绍暗中交好的任务。而且梁祯帐下,也只有他,才有足够的名望,来担任使者,出使各方。
当然,贾诩、荀彧等人的名望也完全足够。不过他们的地位都远较荀攸重要,因此是不能轻率地出使的。
“此番鲜卑入寇,朝野上下,群情激奋,皆要我出兵征讨。”梁祯说着,长叹道,“只是鲜卑居无定所,昔年汉武帝以一十三州之力征匈奴,由不能全胜。”
“如今,我所辖之地,不过二州,又如何能征讨鲜卑?”
梁祯并不想征讨鲜卑,不仅是因为征讨鲜卑所耗甚多,而所耗甚少,更是因为实力严重不足。当然这两个理由,是无论哪一个,都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的。因此,梁祯必须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,来将此事虚晃过去。
“当今之要,在全据河北四州,在此之前,无论何事,都不得阻挠。”黑齿影寒直接帮梁祯敲定了轻重,“于鲜卑,只可和,而不可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