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荷塘的那片回廊上,便点着十盏长明灯。
朔风不止,蓬蒿乱动,烛光摇曳,好一片阴森之象。
杨修并非习武之人,但他的内心却也是静如止水,就像那因常年没有新水注入,而成了死水一潭的荷塘表面一样,无卵朔风如何拉扯,都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。
不过杨修内心的平静,却不是因为他已经心如死灰,而是源自于他的自信,他自信于他的才华,足以令他逢凶化吉,并从此,平步青云。
黑齿影寒盘腿坐在荷塘边上,背对着回廊上的十盏长明灯,手中执着长长的鱼竿,看样子,是在垂钓。当然,这注定是徒劳无功的,因为这死水之中,哪里还有鱼儿能够存活?
“府君。”杨修拱手一礼,面容娴静,气定神闲。
“公子请坐。”黑齿影寒没有动,似乎连嘴也没涨,但杨修,确实实实在在地看见了这么一声吩咐,于是便在黑齿影寒身边的蒲团上坐下。
这个蒲团的位置十分巧妙,坐在其上时,仅能看见黑齿影寒的侧面,但又不能看见她的眼睛。
“公子有何疑虑,问便是。”
杨修眼睛微张,心道:有意思。
于是他先故作慌张地将目光移向别处,片刻后才道:“敢问府君,司空可在府中?若在,还请尽早露面,以安人心。”
“宴中诸公,皆可为司空。”
这是充满杀意的一句话,试想一下,若是秦皇汉武那等的雄主,在朝堂上,对着大臣们说:尔等皆可称孤道寡。那今日的午门之前,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意味?
杨修瞬间明白了,梁祯并不在这夏府之中,而且今日这宴会的名字,叫鸿门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