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靠这位富户。据妇人说,王有福一家三口第一次来到他们家中时,两个大人都是面黄肌瘦,至于那个小孩更是奄奄一息。
富户出于好心,便收留了他们,还将自己的十亩地暂借给王有福一家,甚至还出资给他们盖了一间茅草屋,供他们落脚。
但怎知,这王有福却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,好好的地不去耕种,偏偏整日做着一夜暴富的梦,成日跟富户亲戚说,自己有经商的天分,但独缺启动资金。说白了,就是想让富户出钱来给他做生意。
富户被他说烦了,便借给他两千钱,让他去“一展宏图”。但怎知,这王有福拿了钱后,转身就去了赌坊,结果自然是没过几日,两千个铜钱就被他输得一干二净。
事情发展到这里,如果是一个还有些廉耻心的人,也该痛改前非,安心去耕种那十亩地了。但这王有福,却恬不知耻地跑去找富户亲戚,说他的“事业”已经有了起色,需要更多的资金,来做大做强,并承诺,事成之后,分给富户钱帛若干云云。
富户到底是大城中的人,一眼就看穿了王有福的谎言,但碍于亲戚情面,富户并没有立刻撕破脸皮,而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一翻后,又给了王有福两千钱,让他好好地去做生意。
怎料,这刚才还点头如舂米的王有福,一拿了钱就直奔赌坊而去。而且,这一次他遇上了放贷的,输光了两千钱不止,还欠下了上万钱的债务。无奈之下,王有福只好去找富户亲戚借钱还债。
看着这脸肿得如猪头般的王有福,富户亲戚就算是佛都有火了,当即一口回绝,并将王有福给赶了出去。
要知道,这敢放高利贷的,可都不是善类。这些可是在王法尚在的治世,都敢闹出人命的主。因此在这“男如草芥,女似浮萍”的乱世,他们的所作所为,就更加肆无忌惮了——一天早上,五六个打手牛气冲天地来到王有福家中,二话不说就开始堵门放火。
王有福倒是手脚麻利,趁着火还没有烧起来的时候,跳墙跑了,但他的妻女却都在烈火中殒命。逃过一劫的王有福是越想越气,因为在他看来,自己之所以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,都是因为那位富户亲戚不肯帮自己的还债。
于是,一气之下,一无所有的王有福便跑到督
邮满宠处去告状。没想到,这一告,还真让他给告赢了,富户本人被枭首,家产大半充公,小半给他作了补偿。
高柔看着这呈到面前的供词,简直是头都大了。因为这案子的性质虽然恶劣,但归根到底,还是一件家庭案,而家庭案,又偏偏是最难审的,因为“清官难断家务事”嘛,更何况,这案子所牵扯到的另一关键人物,即富户本人,已经被满宠给“明正典刑”了。这让高柔还怎么查嘛。
不过最令高柔头疼的,却还不是这个,而是司空府颁布的一道内部训令。在训令中,梁祯委婉地表示,由于时值乱世,民心不定,因此当贫民与富户发生纠纷时,作为官府,应该偏向贫民。以免这些本就一无所有的人,铤而走险去作乱。
而满宠当日,就是按照这训令的指示来判案的。
不过,高柔也是个聪明人,虽然,他颇有将此案当作自己的政绩来上报的想法,但当他意识到,这案子背后的牵扯太深,已经超出自己的驾驭范围之后,他便立刻改了主意,决定用官场上管用的“拖”字诀来解决问题。
满宠的做法没什么大错,高柔的做法也没错,但这世间上的事,有时就是这么奇怪,两个正确的诱因,偏偏诱导出了一个错误的结果。因为,这案子传着传着就传到了一位正在邺城闲居的名士耳中。
这位名士不是别人,正是前北海相孔融。孔融这个人,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恃清高,且还有个爱好是针砭时弊。因此,当他听闻有这么一件冤案,且被高柔故意拖延后,当即大笔一挥,洋洋洒洒地写了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