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齿影寒眼眉轻佻,脸色却越发低沉起来,因为赵忠年提供给她的信息之中,也有不少是隐隐指向这一方面的。由此判断,这个人在自荐之前,也是做了准备的。
不过,黑齿影寒仍没有急着点评,因为直到此时,这个人还只是点出了一个较为深刻的问题,而仍未举出解决之法,而梁祯所需要的贤士,并不仅仅要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,更要有一个清晰的头脑,来思考如何解决他所发现的问题。
“自古以来,这‘民’的含义,便有许多。对于圣人而言,公卿百官是民,富商巨贾是民,布衣也是民。可对君王而言,则并非如此。”
黑齿影寒站起身,亲自给这人端了一杯茶:“先生所言,亦有道理。请喝茶。”
“在下,谢过使君。”那人道谢后,端起茶盏泯了口,而后继续道,“欲在乱世称雄,就必须拉拢州郡豪强。故而应以厚利允诺之。否则,定有绿眉、黄巾之败。”
“先生所言,或有道理。只是若在太师面前如是说,未免有南辕北辙之虞。”黑齿影寒先是幅度轻微的点头来肯定这人的说辞,然后又给了他当头一棒。
怎知,那人却是不慌也不忙道:“当君王稳坐天下后,所要顾及的,方是布衣之心。”
“故而,太师的当务之急是,缓和对待豪强的态度,让他们自觉跟着太师,能获利良多。待到天下平定之后,太师方可动手铲除这些豪强。”
“敢问先生尊姓大名?”黑齿影寒终于开口询问这人的名字,这表明,她已经动了心,要将这个人推举到梁祯那里去了。
那人一笑,片刻后才道:“免贵姓徐,草字他。”
“不知徐先生可以辅佐太师之意?”此刻,黑齿影寒甚至已经将推荐信的说辞给想好了。毕竟,她虽然身份不凡,但亦是需要不断地提高业绩,来“锁”住梁祯的心的。
“如今战火四起,家中亦无地可种,故特求使君能许他一能自食其力之位。”
黑齿影寒点点头,既然徐他已经这么说了,那就表示,他愿意到梁祯身边去任职,如果梁祯也对徐他满意的话,那就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了。
于是,五天之后,徐他便带着黑齿影寒的亲笔信来到了梁府的府邸,梁祯见是盈儿亲自举荐的人,自然不敢怠慢,当即入内,问之以时事,没想到,这其貌不扬的徐他竟是对答如流,而且言辞犀利而精确,没半个时辰,就将梁祯积压在心中的许多疑难之事一一解答完毕。
“吾之奉孝也。”梁祯不由得赞叹道。同时,心中对当年苦求郭嘉不得而产生的苦闷也淡去了不少。
梁祯当即委任徐他为太师掾,专司在自己身边替自己解惑。徐他对此,也是欣然接受,当即拜谢梁祯的大恩,同时也不忘向梁祯表达黑齿影寒对自己的知遇之恩。
徐他一旬获得职位的消息,就像春风一般,在短短两日之间,便传遍了整个邺城。城中的高门听后,除了震惊外,就是嫉妒。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徐他一个毫无门第的人,是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中,取得梁祯的青睐,并被辟为贴身谋士的。
其中,最为不忿的人,当属杨修。毕竟杨修此人的历史评价就有一条是:恃才傲物。而他虽然以四世三公子弟的身份投奔梁祯,但这么长时间过去,还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冀州牧主薄,跟他想象的王佐之位,可是相去甚远。
“使君,修有一事想不明白,故特来请教。”杨修生气起来的时候,对谁,都是没有好脸色的。
杨修的心思,黑齿影寒当然看得明白,于是她便开门见山道:“德祖可是因徐他之事而心生不平?”
“正是。”杨修也不推脱,点头应道。
黑齿影寒招手让杨修坐于自己面前的蒲团之上,而后才微笑着问道:“德祖可知,当年的黄巾军之中,为何会有位数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