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亭中相对而坐,面前的案几上空空如也,就连一滴可以润喉的液体也没有。不过,两人也不需要任何液体的滋润,因为大家心中,都已是泪如泉涌。只是脸上,还是一副严肃相罢了。
这个世上,能够相对而坐一下午,也不说一句话的,只有两种人。一种是白首如新的人,一种是心有灵犀的人。前者是因为话不投机,而后者则是早已对对方知根知底,因而任何言语,都已显得多余。
“就没什么,想说的吗?”终究,还是心虚的梁祯率先打破了沉默,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,都是因他而起的。要不是因为他那几日太过骄横,张绣也不会反,张绣不会反,梁祯就完全有这个能力,先破沮授,再破袁谭,后攻汝南。说不定此刻,兖、豫、青三州,都已经牢牢掌控在梁祯手中了。
只是现在,说这一切,又有什么用呢?
“没有。”黑齿影寒的回答,很是云淡风轻。
梁祯的心,更痛了,因为他明白,盈儿的意思是,让他好好想想,老去之后,该如何跟韩霜灵交代。因为梁规身上,从来都不止活着他一个人——还活着,因生他而死的母亲。而当年,梁祯可是在墓前发誓,要用自己的生命,来呵护梁规健康成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