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江面上,停泊着大大小小百十艘战船,有艨艟,有斗舰,有楼船,其中斗舰跟漏出,都用大铁链锁在一起,傍晚的长江,水流很是湍急,但这些舰船,竟是纹丝不动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,看我之舟师,是否威猛!”
“啊啊哈哈哈哈,威猛,锐不可当啊……”
周瑜一把将“失魂落魄”的蒋干给扯了回来,然后右胳膊直接押在蒋干肩上,带着淡淡杀气的眼神“点”着蒋干的左脸道:“子翼兄,当年术学之时,可曾想过今日?哈哈哈哈哈!”
蒋干拼命地想要从周瑜的怀抱中挣出,而后才强作笑容道:“以兄之高才,实不为过,实不为过。”
周瑜又带着蒋干在水寨中逛了许久,直到天色将暗,方才领着蒋干,返回旱寨去入席他给蒋干准备的接风宴。当然,这与其说着接风宴,还不如说是秀肌肉,周瑜麾下的部将,个个是甲胄鲜明,刀枪齐整,就连宴会场四侧的卫兵,也是个个魁梧过人,精神抖擞,气吞万里。
蒋干一惊一乍了整整一个晚上,直到次日天明,方才被周瑜“恩准”离营而去。
“卿的意思,周瑜是不打算降了?”梁祯双目一瞪,双拳一握,现在的他,是越来越不能接受别人做出不如他意的事情了。
“正是。”蒋干应道,而后挺直了腰杆,“周瑜说,纵使是苏秦、张仪再生,舌如利刃,口若悬河,亦不能动他心哉。”
梁祯的拳头握得更紧了:“那卿可曾看见,周瑜之舟师,是如何抵御这长江风浪?”
蒋干一共是带着两项任务去见周瑜的,一是明面上的劝降,二是暗中的观察,包括周瑜军的士气、粮草、布阵等。
“回太师,周瑜之斗舰、楼船,皆用铁索相连,如此即便风浪再急,亦不会摇晃。”
“哦?”梁祯眉毛一挑,这将大船都用铁链连起来,不就是铁锁连环嘛?如此一来,大船都是能够抵御风浪了,但若是敌军用火攻,那整个舟师,怕是也要“一损俱损”了。
但尽管缺点如此明显,梁祯还是心动了。因为,他在昨日,方才组织了一场“演习”,内容是攻占敌军的斗舰。结果好家伙,好些军士尚未待到斗舰进入战位便晕船了,而在强登“敌舰”的时候,有的军士甚至因为无法保持平衡而掉进了涛涛的江水之中,再也找不到了。
这次演戏告诉梁祯,如果不能让船身在江中保持平稳,那他以北人为主的大军,是无法在水战中获胜的——站都站不稳,还打什么打?
当然,若是仅有这一原因,
梁祯也是绝不会冒着历史上曹操的战船被付之一炬的风险,用铁索将战船都连起来的。但周瑜的做法,却令梁祯在无意之中,坚定了梁祯用铁链将战船相连的决心——用火攻计的人,都这么做了,那我还怕什么?
当然,凡事都是有反对声音的,梁祯刚宣布了自己的决定,荀攸便跳了起来:“太师,万不可如此!”
“公达何出此言?”梁祯一愣,因为荀攸是他最器重的谋士之一,他的话,自己是无论如何,都要听一听的。
不过荀攸给出的理由,却明显没什么说服力,因为他的顾虑,正是火攻。
“哈哈哈,公达过虑了。一则,这秋冬之际,乌林吹的是西北风。周瑜若想用火攻之计,则必须有东南风。”梁祯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理由,“反倒是这周瑜,营地在东南,却用铁索将大舰相连,不是找死是什么?”
梁祯话音未落,脑海中便是灵光一闪:“张允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速去准备薪柴,石灰等物什,以便火攻之用!”
“诺!”
“太师,攸以为,此事还需三思!”荀攸依旧不打算就此作罢,忙劝道。
“公达,来,我们去看样东西。”梁祯站起身,带着荀攸就往外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