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水中的荆州降军,就像是掉进了泥沼中的人一样,上天无路入地无门,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或脱力或冻僵的身躯,一点点地沉入深不可测的江底之中。
与此同时,许褚也领着数百甲士,将那些跳水逃匿的荆州降军所在的曲的军官都押到梁祯面前,好家伙,水寨与旱寨之间的空地上,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人,看着阵势,估摸着是这水寨中荆州降军的军候及以下军官,都被押过来了。
“太师,此事干系重大,一定要三思啊。”这次出言相劝的人,是郭淮。
梁祯长叹一声:“唉,若是杀光了他们,谁来替我管着这两万荆人?”
是的,今天的梁祯,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法不责众。不是因为执法者懒惰偏私,而是因为,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,法令严明所带来的代价,要远比和稀泥严重得多。
“前三排,斩了。”梁祯手一挥,“剩下的,让他们戴罪立功。”
“诺!”
“太师,淮以为此事之后,当立刻打散荆州军,切不可让其,再自成一军。”
郭淮没有再劝阻梁祯不要滥杀,而是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解决之法。
梁祯知道,郭淮的建议,是彻底解决这一问题的治本之法。但同样的,他也知道要想将这水陆两寨中的四万荆州军打散,其困难程度,也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,尤其是在这大战在即的情况下。
因此,对于这数万荆州降军,梁祯唯一的处置办法,就是像当年对白波军和黑山军一样,借他们承认的领袖之手,来间接指挥。但问题是,荆州军的表现,跟白波军和黑山军相比,实在是相距甚远。张允的能力看上去,也跟杨奉,张燕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。
“贸然拆分之,必然会引起大乱。要是周瑜趁机来攻,我军的覆灭,便在旦夕之间。”梁祯再次无奈地摇摇头,片刻后,他又长叹道,“祯算是明白了,这世上所谓的捷径,原来才是最远的路。”
确实,如果梁祯没有贪图方便,将希望寄托在这四万熟习水战的荆州降军身上,而是踏踏实实地在襄阳进行整训的话,那现在,也远不至于会被
这四万荆州降军给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。
“伯济,明天,你率三百伍长回襄阳,协助吕将军训练从南阳招募的良家子吧。”
“诺!”郭淮知道,此刻的梁太师,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于依靠这些荆州降军来替他打败周瑜了。只是不知,现在回去训练南阳郡的良家子,还是否来得及。
“慢着。”梁祯突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郭淮,而后递给他一只小锦囊,“老将军爱吃肉,你去给他买一些,要最好的。”
锦囊中装着的,并不是五铢钱,而是一块块小小的木牌。这些木牌,每一块,就代表一百个五铢钱。军士们需要用钱的时候,可以拿着这木牌,跟管自己这队的仓官或仓官下辖的吏员换现钱。
“诺!”郭淮双手接过锦囊,心中觉得,自己算是跟对了人。
没有人能够仅靠自己,成就一番大业。梁祯也不例外,而在他起家的过程中,离不开的,是黑齿影寒、张郃、张燕、梁琼、郭淮、徐晃这些将领。但由于这次南征,上面的这些老兄弟要么分身乏术,要么持反对态度,因此,梁祯一气之下,就只带了郭淮一人来。因此,当郭淮返回襄阳,协助吕常训练舟师以后,梁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身边,竟是连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都没有了。
黄盖的信使的到来,更是放大了这种不足。原来,黄盖跟程普“偷袭”梁祯的大营失败之后,周瑜盛怒之下,竟是当着一众将领的面,大骂黄盖无能,害得自己白白折了这么多的将士。
不知是周瑜骂得太难听,还是老将黄盖对周瑜这个后生本就心存不满,两人竟然当众吵了起来。而且黄盖还大喊着,要写信给孙权,弹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