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昭也赶忙回礼,而后才道:“杨将军,依太师将令,此义舍,不得搬空。”
张鲁宽正爱民的美名,梁祯也早有耳闻,并且他对张鲁在汉中设置义舍,救济贫贱的做法,也甚是赞赏。故而当梁太师得知,梁琼即将率军进入汉中时,便急忙下了一道军书,严令梁军不得侵扰汉中百姓,尤其是那义舍,更是不能肆意搬取。
“骑都尉,如今这汉中,局势未明,况且刘军就在南郑。这义舍中的米面,纵使我军分毫不取,早晚也是要落到刘军手中的。”杨秋一听,不由得急了,“故而,依秋之见,此库当搬空。”
“依昭之见,不仅库房当搬空,水井当填埋,屋舍需焚毁,牛羊牲畜应宰杀。就连我军所过之处的黎元,亦当杀戮干净。以免便宜了那刘玄德。”梁昭的心,其实远比杨秋所想的要狠得多,因此当他这么一说,杀人如麻的杨秋听了,也是未免心头一惊。
“骑都尉,这……”
梁昭轻轻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并非此意:“只是,如此一来,我军的行径跟凉州马超统率的那些贼子,又有何不同呢?”
“壮侯陈汤有言: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这汉中黎元,亦是我天汉子民。这世上,难道有人会拆了自家的屋舍,烧了自家的田野,杀了自家的妻儿吗?故而依昭之见,我军即使要在短期之内,弃他们而去,亦不应对其,造成过多的侵扰。”
“骑都尉之见识,超秋远矣。秋这就严令军士,勿要私取一物。”
离开城固后,梁军又一口气驰行了三天,终于抢在第四天黎明之前,赶到了马鸣阁道,与守卫在那里的,文聘从上庸派来的三百守军汇合。
马鸣阁道其实是一条在过去几百年中,经汉中历代官民不断修缮而成的阁道,此阁道最宽处有将近一丈,最窄处也有六尺,上有遮雨棚,可供骡马通行。而要想将其破坏,也非常简单,那就是纵火将栈道烧毁。
而要想守卫此道,就必须先占据栈道在汉中郡的出口两旁的两座山,而后在两山之间的空地处布置军营,如此便能起到阻击陈式部的作用。
“栈道北侧,有尖山,南侧有城山。此二山险峻,易守难攻。”郑甘对着舆图,给杨秋和梁昭讲述自己今日侦察的结果,“只是,二山之间,
相隔近二十里,且地势平坦,需筑营寨,与二山上的堡垒相结合,方能抵御敌军的猛攻。”
两山险峻,那就表明,修筑在这两座山上的营垒,只需要派驻少量的兵力驻守即可。中间道路宽阔平坦,那就表明,必须在山下的修筑一座大寨,而后将大军屯驻于此以抵御敌军的进攻。
只是,如此一来,梁军就变得十分被动了,因为光是这三处营垒,就足以将三千梁军死死套住,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,来执行其他的计策了。如此一来,战争的主动权,便要完全落入陈式手中了。
“杨将军,城山西侧,有西水。此水东岸,有一荒地,长宽各数里。陈式军无论是欲攻城山,还是攻大营。此处皆是其最佳安营之地。”
“西水下游,约二十里处,高氏里中,有一山沟,可藏奇兵。若是我军藏军此处,兴许,有奇效。”
梁祯曾经跟梁昭说过,为将三要,乃“通天时,察地理,晓人心”。但这天时常变,人心易难晓,只有这地理,是千百年不变的,只要你用心就必然有所得的。因此,梁昭在从南郑急行军赶到马鸣阁道的过程中,就一直细心观察这一路的地理,果然,现在派上用场了。
“如此,甚好。”杨秋点头道,“郑兄,率尔部速往高氏里,记住,切勿暴露行踪。”
“诺!”
郑甘离去后,杨秋跟梁昭就立刻着手,在这尖、城二山之间的原野上,布置军营。
“陈式所部,多材官,且应携重弩。”杨秋开始根据经验,推测起陈式部的兵力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