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究竟是什么原因,令华歆,在这百忙之中,抽空来看自己呢?
“歆自接替荀公,任尚书令以来,日夜不敢有怠,唯恐辜负了太师之望,有愧于对荀君之诺。”华歆边“呵呵”地笑着,边摆出一副疲态,“可今日,歆便遇到了一难题,故而特来像梁君请教。”
黑齿影寒眼眸一转:“尚书令抬举霜了,霜不过一武夫,怎懂国家大事?”
“哎,梁君莫要自谦。”华歆赶忙将黑齿影寒的话给否决了,因为他今日之所以来这里,就是想让黑齿影寒也掺和进这件事来,因此是绝对不能让她将自己给摘出去的。
“三十年来,太师平贼寇,伐胡虏,于江湖兴百业,于庙堂整朝纲。于社稷而言,实乃大功一件。”华歆不待黑齿影寒再说什么,便将自己要说的话,给一股脑地倒了出来,“故尚书台之意,当太师伐孙权获胜归来之后,便上奏陛下,请陛下册封太师为魏王,以彰太师平天下之功。不知梁君以为,此事可否?”
黑齿影寒差点没被华歆的这番话给吓死。因为她就算再蠢,也知道大汉有一条祖训,叫:非刘氏而王者,天下共诛之!虽说,梁祯现在确实是有大功于汉庭,而且梁祯称王,也符合包括她盈儿在内的,大部分人的利益。但这到底是违背祖训的事,更无异于直接宣示天下,梁祯的反心,是昭然若揭。
“尚书令,霜已致仕多时,这册封之事,尚书令何不与朝中百官商议?”
华歆嘴角一弯,笑道:“梁君随太师征战三十年,论功劳,若居第二,则无人敢言首。故而这联名表上,亦当是以梁君之名居首。因此,以歆愚见,此事定当先征询梁君之意。”
说着,两人已经来到夏府后院的那座,湖畔小亭上,此时的后院,早就被清理干净,丝毫没有了官渡之战那一年的阴森之气。
“太师令霜退隐,其中深意,难道尚书令不明白吗?”黑齿影寒决定不再绕圈子,而是单刀直入道。
华歆听后,又是一笑,他怎么会不明白梁祯这么做,是什么意思。只是宦海多年的他,又怎会不清楚,对于黑齿影寒这种人而言,只要她不是神志不清了,就依然有复出的可能,因此早作准备,就是他这种权力核心的新锐,所必修的本领,不然才是应了那局古话:死都不知,是怎么死的。
“死灰尚可复燃,何况梁君乎?”
黑齿影寒止住了将茶盏端起的动作,而是将其送到华歆面前:“尚书令,请。”
华歆见状,又是一笑,而后便端起茶盏,将内里的
清茶一饮而尽:“此茶浓香醇厚,想必是明前之茶,梁君太客气了。”
“尚书令乃太师股肱,难道不应受此礼遇?”
华歆捋了捋下巴的胡须:“梁君谬赞了,歆既食太师之禄,便当忠于太师之事。”
“既要册封,便当有重臣上疏,各地得有祥瑞相辅。”黑齿影寒轻轻地扭动手腕,给空了的茶盏注入新煮熟的清茶。
盈儿本以为,说到这里,便可以将华歆给打发走了,但怎知,华歆此番,却是做了完全的准备,只见他从怀中,掏出一份信札,双手呈递给黑齿影寒:“此札乃王公手书,上有建安十八年,各地所现之祥瑞。”
王公就是建安年间的名士王朗,而他的另一重身份,便是太师府中的重臣。
“此事还得与贾公、钟使君等商议。”黑齿影寒见左右挣脱不开华歆,只好将矛头直接转向贾诩与钟繇二人,此二人是西州集团的骨干,因此如果华歆真的想拉人下水,那这两人也必须在名单之上才行。
“不知在梁君眼中,这汉中之战,我军能胜与否?”华歆突然语出惊人,这话也确确实实将黑齿影寒给吓了一跳。
盈儿想了好一会儿,才沉声道:“战阵之势,讯息万变,怎可提前预料?”
“但为将者,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