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黑齿影寒忽然问道。
杨修先是一愣,旋即会意,他知道,黑齿影寒所关心的,根本就不是梁祯的身体怎么样了,因为梁祯的身边,都不知道有多少人,会日夜不停地,将梁祯今天的一举一动,向她汇报。
因此,黑齿影寒真正想知道的。是梁祯为什么,会突然去了荆州,而且还在那里,跟张郃结成了亲家。
“华神医最近几次,给大魏王把脉之后,脸色都不怎么好,只嘱咐修等,平日里多跟大魏王说一些开心的事。”杨修回忆起华佗给梁祯诊病后的模样,又联想到最近这几年,郤俭仙师频繁被梁祯召入魏王府的场景,心中已是明白了七八分,不过这些话,终究还是不能直接对黑齿影寒说的。因为,你总不能告诉黑齿影寒,大魏王每每在深夜之时,召见郤俭,来讨论鬼神之事吧?
黑齿影寒藏在案几下的右拳,用力一握。因为在梁祯眼中,梁婉跟梁武、梁茂二人一样,都是他的孩子。可在除梁祯之外的所有人眼中,梁婉是董白的孩子,而梁武、梁茂,是荀南君的孩子。因此,梁祯此举,无异于给已经彻底失势的董白,加了一道保险——毕竟,张郃此刻,已经跟董白是亲戚,因此,日后无论董白遇到什么难题,于情于理,他都必须出面,要不然,董白彻底被打倒之后,下一个受害的,就是他张郃了。
“使君~使君!”
杨修用力地在黑齿影寒眼前挥了挥手,这才令黑齿影寒回过神来。
“使君,大魏王让修,将这箱子交到使君手中。兴许,就是为了这事。”杨修说着,将目光落在放在案几右侧的那只大箱子上,这箱子的体积,实在奇怪,用来印玺等物什,显得过大了,可若是装一些如家具什么的,又显得小了。因此,杨修方敢断定,这箱子之中装着的,是梁祯因对黑齿影寒的歉意而作的补偿。
“德祖可知,婚事将在何时举办?”
这个问题的答案,杨修自然是了然于胸,因此黑齿影寒刚一开口,他便不假思索道:“当在建安二十二年夏秋之际。”
夏秋之际,也就是离现在,仅有一两个月了。这速度,已经完全可以用“快刀斩乱麻”来形容了。可想而知,梁祯将婚期订得如此紧迫,其目的,就是为了让所有人,都没有足够的时间,来说服梁祯,让他改变,将女儿嫁给张郃之
子张雄的主意。
盈儿先是长时间地低头,而后再缓缓地将脑袋偏向窗户,看向窗外的夕阳。她依稀记得,三十年前,她也是在这个时辰,代替新婚的梁祯领兵出征,以抵御突袭西河郡的屠各胡,并为此,毁掉了可称绝世的容颜。
“德祖,你先回驿馆歇息吧。”黑齿影寒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,已是无法再与杨修交流,于是便打发他回去了。
“使君,修告退。”杨修拱手作揖,而后轻轻地退出了厅堂,并顺手,带上了大门。
杨修走后,黑齿影寒抱起那只木箱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并从里面,拴上了门。随后,她抽出随身的匕首,撬开了木箱的盖子。箱盖退下,露出内里所装之物,竟是一只小木盒以及一套包含冠冕在内的衣袍。
这衣袍一看,就知不是寻常女眷所能穿戴之物,因为其无论是形制,还是用料,都不是一般的人,终其一生,所能看见一次的。这是一身按标准的深衣制度制作的衣袍,分内外两件,外衣上身是微微带红的黑色,下半身则是纯粹的黑。内衣上身则为青色,下半身则为淡青色,外衣从领口到袖口,都装饰着以金色丝线编织成的花纹。
衣袍之侧,还放置着假结、步摇、簪珥。其中,制造最为精美的,当属这步摇,其以黄金为山题,贯白珠为桂枝相缪,一爵九华。簪珥之上,另垂六珠,六珠之上,分别雕刻着:熊、虎、赤罴、天鹿、辟邪、丰大特六兽。正所谓:君子偕老,副笄六珈。这可是皇后才能穿戴的冠服,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