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的。说熟悉,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年代,距今并不遥远,而他们的生平,也是在跟荀攸读书的时候,后者重点讲述的。说陌生,是因为梁茂尚未到记事之日,这两人便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,因此,在梁茂的印象之中,这两人对自己的影响,是微乎其乎的。
“姑姑之意,可是日后立储,当以长不以贤?”梁茂并不顾及别人提起立储的事,虽说他自己就是立储以贤,不以长的受益者。
“不。袁本初、刘景升生前,乃当世英雄。可身后,却是诸子尽丧。”黑齿影寒边摇头,边道,语气甚是伤感,“公子是要君临天下的人,这君位,将给公子带来无尽的财帛与佳人。但公子需谨记,南面的刘玄德、孙仲谋,亦是志在四海之人,若是公子稍有松懈,安于酒色,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。”
梁茂轻轻地用手抹了抹额头,因为这个方面,他确实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,毕竟对他来说,仍然存世的孙刘,就跟那已经作古的袁刘一样,遥远而不可触碰。
“茂儿谨记。”
建安二十三年,梁军在黑齿影寒的率领下,正式进军凉州。而他们的第一个敌人,不是凉州新锐马超,而是在西州作乱了数十年的韩遂。
韩遂的一生,是多舛而传奇的一生,从一个劝何进锄奸的热血名士,到令大汉天子闻之色变的叛军首领,再到现在,龟缩于氐人部落之中的迟暮军阀。
“梁兴玩得是刀兵,而韩遂……”黑齿影寒说到这,先是一顿,而后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,“是人心。”
所有能够在一地纵横一生的枭雄,在玩弄人心的方面,都一定是一把好手,要不然就凭乱世那浮躁的人心,膨胀的欲望,一个不懂得人心的人,是根本走不远的。李傕、郭汜这两人,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“对梁兴,当赶尽杀绝。可对韩遂,则应迫其远遁。”贾逵跟随钟繇管理西州事务,也有将近十年了,因此在如何对付韩遂等人这方面,他获得了很高的话语权。
“凉州之乱,经年不息,在于当地汉羌氐混杂,矛盾重重。”郑浑是因为抚民有功,才被梁祯升任为左冯翊的。
而他到任之后,察觉的第一件事,就是关中在经过将近三十年的战乱之后,士民离散,田野荒芜,继续补充人口,“以浑之见,将军不妨迁移凉州民众,以充实关中人口。”
只不过,郑浑的这一计策,要落到实处,难度颇大,因为此刻的关中,仍旧非常贫瘠,根本就无力,承担迁移民众所需要的巨量花销。
“昔年,迁移荆州士民至关中,短短三年,便耗费数万万。如今,要迁移凉州士民至三辅,所需财帛,必以亿计算。”贾逵一个劲地摇头,“可自建安初年起,征战连年不止,府库空竭,又如何能再承受,这徙民之费?”
“梁道此言,差矣。”郑浑听了,只是一笑,而后在棋盘上落下一黑子,“三年前,我军征汉中,有人劝镇西将军迁徙汉中士民至关中。梁镇西不愿,言这迁徙,会让百姓受难。”
“只是如今,汉中已非国家所有,百万士民,亦尽数落于刘玄德之手。”郑浑边说边摇头,“百万民众,翻越秦岭,纵使百人存一,于国家,也有益处。可留在汉中,纵使一人不死,于国家,也是巨大的祸害。汉中如此,凉州亦是如此。”
郑浑的话,站在庙堂的高度来看,是一点儿也不错。因为如今的汉中,在诸葛亮等人的治理下,早已走出了当年的战火所留下的阴影,其充足的人口,富足的库房,也为刘备军的翻山远征,提供了充足的后勤保障。
反观关中,因连年的战乱,以及并不恰当的治理,尽管潼关之战已过去将近十年,但如今,却仍旧是一副百业萧条的模样。到时候,一旦刘备从汉中出兵,如此虚弱的关中,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“如若迁徙凉州人口,西州强宗豪右,必然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