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,杀无赦。”
羌氐部落直至现今,都依旧保持着以血缘氏族为纽带的群居方式,他们的首领可谓是万世一系,在部落之中,拥有至为崇高的权威。因而,若是不能趁机削弱他们对族人的权威,那么即便此刻能够依靠梁军强大的武力,让他们顺从,日后一旦梁军军威下降,羌氐的反叛,便会接踵而至。
而唯一的解决方式,就是想办法,破除他们原有的生活方式,以削弱羌氐尊者对其部众的影响力,换句话说,就是让这些部落中的人,对他们的首领离心。那么,如何做,才能让他们离心呢?答案是:开放上升渠道。
不错,任何部落之中,都不缺乏郁郁不得志的野心家,他们或碍于血统,或碍于能力,或碍于时运,而不得不长期沉沦在,被他们认为远不如自己的人之下。因而,黑齿影寒现在所做的事,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,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。
建安二十三年春,强端亲率一万多氐人兵士,从阴平赶到汉阳,准备参加对显亲的氐王杨千万以及韩遂等人的决战。同他一并前来参战的,还有数千羌人义从。
四月初,梁军步骑三万,外加羌氐义从万余,浩浩荡荡地向显亲前进。不过,此番行军,却饶是耐人寻味。因为黑齿影寒并没有让熟悉羌氐事务的杨秋率部作为前锋,也没有让马铁、马休两兄弟打头阵,而是让那数千羌胡义从作为前锋,乌泱泱地冲向显亲。
“将军,这些羌人,皆是畏惧魏王威名而至,见胜便一拥而上,见败,便一哄而散。”杨秋颇为忧心忡忡地找到黑齿影寒,“以他们为前阵,秋实在担忧,会冲乱我军大阵。”
杨秋的担心,是有原因的,因为陇上山地众多,道路狭长,四万多步骑便连绵数百里。而且,前后部之间,极难互相支援。也就是说,前锋遭到袭击,紧随其后的中军是难以支援的,若是中军遭到袭击,前军、后军也是难以及时来救,至于后军遭袭,无论是前军,还是后军也是无能为力了。
“杨千万等人,畏惧强者,而轻视弱者。若是以武安军为先导,我军必胜。可首战告捷之后,千万等必然一哄而散,若果真如此,我军想一举平定韩、马,便难以。”
黑齿影寒酷爱对弈,哪怕是在
行军之中,也不例外,可能是因为这对弈,不仅能够帮助她维持思维的清晰,更能帮助她,理清当下形势的缘故吧。
杨秋听了黑齿影寒的话,又反复打量着棋盘上的黑子,这些黑色的棋子,纵横加错,看似杂乱无章,但实际上,却是占据了棋盘上的大幅空间。相反地,那白子,虽然拧成一股绳,但所占之地,与黑子相比,却是差之甚远了。
西州的生活方式,迥异于中原,而汉人在此,又是少数中的少数,因此虽然汉军兵力强大,但却总是不能在此长久维持,因此一旦汉军撤退,那些被打散了的羌氐部落,便会卷土重来,扰得边地百年不得安宁。
“今日,难得韩遂集结大军于显亲。我军正可将其,尽数歼灭。”
果然不出黑齿影寒所料,前锋的羌人义从,在韩遂部的奋起反击之下,不过两天,便宣告败退。羌人的败退,令韩遂军士气大震,不仅是韩遂,就连西州的羌氐部落,心中对梁军的畏惧之感,也没有那么强烈了。
“羌人义从战败后,羌氐部落,多有投靠韩遂者。”
梁军颁布的迁民政令,自然是能激起羌氐部落心中的不满之情的,只不过,此前他们碍于梁军的声威,而不敢不从,但此刻,梁军首战告败,他们自然也就敢将不满之意,落实到行动之中了。
“投靠韩遂的羌人,多居住在长离一带。若是我军以精锐步骑突袭长离,韩遂军中之羌兵,必然惊恐。到时,韩遂必定举兵去救长离。”杨秋说着,将一只兵俑放在沙盘上的长离之地上,而后手指一点显亲,“韩遂离去,我军主力,便可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