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魏王挺身而出,这天下,不知将乱成几何。”
“故依缉之见,欲安社稷,不可依仗诸侯王,不可依仗外戚,不可依仗宦官,亦不可依仗世家。”荀缉边说,边仔细地观察着梁祯的表情,以判断自己是该继续往下说,还是应当适可而止。
“爱卿所言,句句在理。”梁祯叹道,而后又给荀缉斟了一杯茶,到此,他已经完全明白了,为何荀缉不肯出仕的原因了,那就是理念不合。
因为,荀缉的理念,是要梁祯彻底铲除弊端,建立起一个,类似于战国时期的秦庭之上的那种,七国才子皆可畅所欲言,一展胸中抱负的庙堂。但这,可能吗?要是可能,梁祯也用不着,在建安十五年后,就一点点地加深对世家大族的妥协,并大力扶植宗亲及谋划令自己的每个儿子,都独领一军,驻扎于外的事了。
荀缉眼中的眸光,忽地一暗,因为他已经从梁祯的欲言又止之中,看到了自己早已预料到的结果——大魏王对自己所言之事,是非常认同的,但对这个问题,魏王的态度与自己,却是截然不同。不,或者说,是年迈的魏王,已经失去了起兵时的那股,志在四海,横扫不臣的锐气了。
“卿乃良臣,惜孤不过一昏君尔。”魏王连声叹道,而后再次起身,朝荀缉深深一揖,“爱卿,珍重。”
“魏王,珍重。”
这人生在世,没有人能够永远都被人理解,而且在很多时候,被人误解的人,还往往没有办法,向误解自己的人澄清自己,因为这,就是人生。
只是,正如当年的何进不知道,韩遂在请求自己诛杀宦官而不得后,会掀起什么样的风雨一样。梁祯也不知道,荀缉离自己而去之后,又会兴起什么样的风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