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无尽的袭扰。
“那不知将军,对凉州,是何等态度?”
仓慈问的,是凉州在大魏王心中的定位是什么?是对关中的缓冲,还是如冀州那般,属于不可丢失的存在。
“凉州地处要冲,即可连接西域,重振丝路,又可南压汉中,与雍州一并,对汉中形成夹击之势。”黑齿影寒在沙盘上放置了两只兵俑,如此仓慈便能直观地看出,凉州的战略地位,“故依魏王之意,凉州自是不可轻弃。”
不可轻弃,就是说梁军不会在察觉局势已经恶化到无可药救之前,便主动退出凉州。因此,仓慈听了便知道,梁祯是有心,长期经营凉州的。
“凉州强宗豪右之间,关系纵横交错,非实地考据,不可定策。”仓慈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,因此他才会建议黑齿影寒,选取最为保守,也最不容易出错的,见步走步之法,“将军,以慈愚见,我军平定韩、马、宋等人后,当先表面示好强宗豪右,待到摸清形势,时机得当,再一举铲除之。”
黑齿影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:“孝仁所言,甚是在理。若能牧守一方,当是黎元之幸。”
确立了对待凉州豪强的态度后,黑齿影寒当即修书一封,差人送到杨千万、阿贵的帐中,让他们从速归降,并遣子入朝,已保全族人。此外,她又令梁宪为将军,率领援军万人,直扑长离,支援正在该处与韩遂血战的杨秋部。
信札发出的第十二天,几乎遁入大漠的杨千万和阿贵便派来了各自的使者,都是部落中地位崇高的长老,带着各自的子女数人,来到汉阳求见黑齿影寒。
两位长老一进入大帐,便领着杨千万和阿贵的儿女跪倒在地,涕泪俱下地表示,此前的他们,狂妄无知,乃至触怒了天庭,以致如今沦落到部族离散,牛羊丢尽的下场。而后,两位长老表示,两位氐王都表示,愿意世代作为大魏王的臣仆,替大魏王镇守西垂。
黑齿影寒让人将两位氐王的子女带离,由贾逵和梁茂逐一甄别身份,以确认这些人到
底是真正的贵胄,还只是氐王从牧羊人家中,强抢而来的替身。要知道,这种以下人充贵胄的把戏,可不仅仅只有天汉会用,群山、草原中的部落也会。
“魏王并非嗜杀之人,但对背诺之人,亦是绝不饶恕。”黑齿影寒冷眼看着两位长老,因为她非常清楚,对于杨千万和阿贵来说,当务之急,是梁军尽早退出陇上,而不是跟梁祯去争什么君臣。因为,只要梁军一撤,他们是降是叛,还不是由氐王说了算?
两位长老一听,再次下跪,表示两位氐王都已认识到了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错误,并为此深深地忏悔,且都愿意用余生,来弥补此前对天庭的不敬。
黑齿影寒略一沉思,而后道:“若真有此意,魏王亦愿既往不咎。只是,二位氐王之子女,只怕一时半会,不能适应中原生活、所幸,魏王仁慈,特许二位氐王各派千户民众,虽世子前往邺城,以侍候之。”
千户民众,少说也有五六千人。因此,说好听点,就是让两位氐王的子女,即使身处异乡,也能感受到族人的关怀,但说难听点,就是要用这种方式,来分化瓦解陇上的氐人。毕竟,氐王的人口,终不似汉人那般多,几千人的离去,已经足以让一个部落实力锐减了。
“这……”两位长老一听,不由得面面厮觑,他们作为一个部落中的核心人物,自然是知道人口对于一个部落来说,意味着什么。尽管在平常的绝大多数日子里,他们对这“人口”,都是一副肆意欺凌,爱理不理的模样的。
黑齿影寒举起酒壶,放置嘴边,临饮之前,却是不紧不慢地说了句:“魏王虽仁慈,但耐心,亦是有限的。”
两位长老是在次日天明时离去的,但都没有带走氐王的儿女们,因为一旦带走这些人质,就意味着和谈的彻底破裂,意味着两军日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