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厚省任由他们收拾碎成一地的木片与瓷片,自己静静站在北墙下的万里江山图下面一动不动,宛如雕像。
法空站在玄空寺的莲花池上,静静打量着胡厚省,双眼深邃,直透胡厚省之心。
胡厚省胸中汹涌着怒火,还有汹涌的恨意,是对自己多管闲事的恨意。
法空摇摇头。
这是应有之意,不过胡厚省虽然恨意汹涌,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。
竟然硬生生的忍住了强烈的杀意,没有派人杀自己的意思。
这便是难得之极了。
自己所见过的诸多皇子之中,有这般自制与冷静的只有他一个,其他诸皇子,大云或者大乾的皇子们,没有一个有这般自制的。
他不是不想杀自己,而是明智的没有动作,根源是那玉书金券。
玉书金券之人不可杀,胡厚省不是遵守这个规则,而是源于胡烈元为何会赐下玉书金券。
胡厚省对胡烈元很了解,霸道之极,绝不容许有人威胁到他,大云也受他这种行事之风的影响,极为霸道,从来都是主动出击,让别人吃亏,而不吃别人的亏。
胡厚省揣摩,当世能让胡烈元赐下玉书金券的,罕之又罕,依照胡烈元的脾气,一旦有重大威胁,恐怕第一时间是杀。
胡厚省觉得胡烈元当初也是想杀的。
可是最初没有杀,反而赐下了玉书金券,那便值得玩味了。
胡烈元都没杀,胡厚省觉得他自己也不该杀,论老辣,胡厚省自忖是远不如胡烈元的。
法空摇头感慨。
这胡厚省确实厉害。
看他刺杀伦王,刺杀熙王,还以为他是一个鲁莽嗜杀之人,不顾一切的横推。
结果却是如此的自制。
纵使愤怒欲狂,纵使杀意沸腾,还是硬生生克制住了,没有轻易动手。
这份心性与资质,当真不是寻常人能具备的,凤毛鳞爪,人间龙凤。
法空沉吟片刻,想了想,最终摇摇头没有与胡厚省相见的意思。
他一闪消失在玄空寺,出现在了神京城外,出现在一座山峰,遥看对面的山峰。
此时,林飞扬出现在朱霓身边,正接过朱霓递上的丝帕,抹拭着右掌的鲜血。
他一脸晦气的神情,恨恨道:“真是恨人,卑鄙之极,差点儿毁了这一身衣裳。”
刚才他忽然出手袭杀,对方竟然擅长横炼之术,竟然挨自己一掌而不死,一口血雾喷出,便要将自己重创。
这一招委实歹毒,一旦被喷中,即使能活命,脸上也会受重伤,一定会毁容。
到时候脸上坑坑洼洼,惨不忍睹。
即使自己修为再高也没用,一样会没脸见人。
所以那家伙太卑鄙无耻,太狠毒。
还好自己反应足够快,及时挥掌挡住,即使这般,手上还沾了鲜血。
他觉得恶心之极。
拿丝帕用力的抹拭,唯恐抹不干净,最终还是觉得没抹得干净,来到了山谷的小溪旁用力的洗。
那丝帕直接震碎,随着小溪飘走。
朱霓白他一眼,来到他身边,低头看他一脸烦躁,笑道:“至于这般吗?”
“妹子你不懂。”林飞扬恨恨道:“他喷出的血有毒,还不知道有什么呢。”
“嗯——?”
“他这是一门奇功,玉石俱焚的,亏得我有玉符护身。”林飞扬哼道。
朱霓恍然点头:“没想到这般厉害。”
“天海剑派,哼!”林飞扬冷笑道:“真想一个个都宰了。”
“不可能的。”朱霓道:“还是有缓和余地的。”
林飞扬洗完了后,用力甩了甩,双掌搓了搓,顿时白气蒸腾,将手蒸干:“天海剑派现在已经疯了,就像疯狗一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