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系在她手上的帕子解下来,一只手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腕,一只手拧开消毒水的盖子,有塑料袋垫着,他直接把消毒水倒进她掌心。
水流很小,一点一点地洗掉她掌心的血渍。
她盯着他的手看,那不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,骨节长,掌心宽,不怎么白皙,指骨上有不明显的茧子,手背青筋明显,充满了力量感。
“头转过去别看。”
清理完了她的伤口,景召又把消毒水倒在自己手上。
她伤口上卡着一块很小的玻璃碎片,景召没有工具,只能用手。她这样看着,他下不去手。
“我小时候受过伤,不怕疼。”她还盯着看。
景召隔着羽绒服的帽子,把她的头转开:“别看了。”
“哦。”
他抓着她的手,额头碎发盖下来,发梢的影子撩着睫毛轻轻地颤。他仔细将玻璃挑出来,低下头去,吹了吹。
商领领看不见,只觉得手心痒痒的,心里也痒痒的,像有什么轻轻软软的东西爬过。
“景召。”
“嗯?”
她头转过来:“景召。”
景召抬头:“嗯。”
她喜欢他耐心地一句一句答应她,喜欢他看她的样子,她总觉得他眼睛深处藏着很柔软的东西。
“你很关心我对不对?”
所以才会生气,所以才会打人,所以处理伤口的时候看不得她的眼睛。
把玻璃挑出来了,扔进塑料袋里,用棉签蘸了药膏,又低下头去,“你是陆女士很珍贵的租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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