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拖累了你。”
他摇头:“您不要多想,好好养病。”
洪奶奶还是叹气。
景召接了个电话,去了洗手间。
电话那边的人问他:“您见到杨康年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威尔也去了帝国,那里已经不安全了,您回维加兰卡吧。”
景召沉默了很久,说了句:“我有数。”
门上倒映出一张很年轻的脸,轮廓深邃流畅,睫毛很长,眉间有少年气,还有一股坚毅沉着的劲儿。
回去是商领领的司机开车。
景召和商领领坐在后面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景召抬头:“嗯?”
“从医院出来,你就一直不说话。”商领领生了一张很无害的脸,但只要稍微压一压眉眼,骨子里那股攻击性就出来了,“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利用洪奶奶逼迫你?”
交往后,她是第一次说起这个问题。
他们顺其自然地发展,因为景召很配合,她都快忘了他们开始于一场交易。
“没有。”
他是个年少老成的,心思一点都不好猜,除了亲热的时候会露出来几分不熟练的青涩窘迫,其他很多时候商领领都看不懂他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开心?”
“没有不开心,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商领领想读懂他,想更了解他:“不能告诉我吗?”
景召摇头。
商领领有秘密,他也有。
六月二十号,商领领回了帝都,下午景召接到她的电话。
她从来没有那么低落过,甚至有点无助,她问他:“你可不可以来帝都接我?”
景召下午还有课。
“好,你把地址给我。”
商领领给了帝律公馆的地址,帝律公馆是帝都最贵的地方,里面住的都是帝都最顶级的世家和豪门。
景召进不去,在外面等。
有两个女孩路过,穿着打扮都很不普通。
“刚刚我路过商家,听见里面摔摔打打,八成又是商领领那个小魔女在发疯。”
这是长头发的那个。
另一个短头发:“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?”
“估计是,我听我妈说,商领领他爸就有病,不然也不会把他老婆关在笼子里。”
长头发的女孩挽着短头发的女孩,她们年纪都不大,撑着一把遮阳伞。
“我还听说商领领他爸是因为商领领才没命的。”
短头发的问:“不是说自杀吗?”
长头发的说:“不是自杀,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商领领失踪过一段时间。”
短头发的点头,说记得。
“她被绑架了,她爸去赎人,被绑匪烧死了。”
“活该,两个神经病。”
短头发女孩刚说完,一块转头砸过去,就砸她脚边。
紧接着,传来一句骂人的话。
“妈的,说谁呢?”
骂人的是方家的小儿子。
听说以前和商领领走得很近。
方家的小儿子名声不好,是帝律公馆最让人头疼的二世祖,短头发女孩本来就看他不顺眼:“方路明,你有病是吧!”
方路明穿着个花短裤,脚下趿着一双人字拖,卷了一头羊毛小卷,插兜走路像个小流氓。
“天天说这个有病那个有病,我看你才有病,我家开医院的,给你打个折,改天来看看。”方路明的嘴就怵过商领领,“长得倒人模人样的,一张嘴比狗还能吠。”
女孩子气得面红耳赤:“方路明!”
方路明伸出手,勾了勾食指:“来啊,来咬你爷爷!”
方路明讨厌商领领吗?也是讨厌的。骂她吗?也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