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刚怎么挂了?”
景召说:“不方便接。”
“顾成风已经联系了律师,你什么打算?”
“我不打算道歉。”
也是怪了,景召这次怎么就非要闹大。方路深觉得还有隐情,但也没问,景召不想透露的谁也问不到。
“那和解不了。”
景召言简意赅:“那就不和解。”
方路深猜测:“看来顾成风是碰到你的底线了。”算了,他不劝,“要走司法程序的话,早做打算。”
“嗯。”
景召挂了电话,回卧室。
商领领还没醒,她昨晚也睡得晚。景召把她蒙在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,在床边坐了会儿,再去十七楼。
商领领醒来的时候,已经十一点多了。
陆女士那儿很热闹,满屋子都是人,餐桌被搬到了客厅,桌上放了红纸、笔格、镇尺、砚台,还有毛笔。
景召在写对联。
桌子四周围了很多人,你一嘴我一嘴,夸的夸,赞的赞。
“字写得真好。”这是门卫老钟。
“那个词叫什么来着……行云流水。”这是十五楼的老李。
十四楼的王秀荷趴在餐桌上:“景召,能再给我写一副不?我想送人。”
景召写完了一副,把毛笔搁在笔格上:“可以。”
二十三楼的陈伯出去之后又折回来,手里抱着红纸对联:“景召,哪个贴左边?”
“我在后面标记了,有标记的贴在左边。”
陈伯说好嘞。
商领领站在门口,餐桌那里围了太多人,她踮脚只能看到景召的后颈,他低着头,握笔在写字。
陆女士从厨房出来,看见了商领领:“领领醒了啊。”
“嗯嗯。”
景召听到声音抬起了头,叫她:“领领,”他落笔顿住了,在看商领领,“过来一下。”
商领领过去,挤开十五楼的花洒女士,站到景召的身边去。
“会磨墨吗?”
“会。”
景召把砚滴推给商领领:“帮我加点水。”
“好~”
花洒女士尴尬地走开了。
商领领给砚台里添几滴水,然后握着墨条在砚台里打圈研磨。景召铺开新的红纸,用镇尺压住一段,重新下笔。
商领领没心思看磨,一直在看景召,看他的脸、看他握笔的手、看他写的字、看他微微上卷的袖子下面可见的肌肉线条。
不论看多少次,她依旧次次心动。怎么会这么好的人,他会泡茶、会书法、会拍照,外人说他不好接近,但八栋年长的住户们从来不会这样说,他们说起景召,都会不自觉地点头,会称赞:景召啊,那真是个不错的人。
“别看我,看砚台。”
商领领:“哦。”
她老老实实磨墨。
又有新的住户过来领对联,陆女士装了几大盘干果零食,给每人都倒了一杯茶。
景河东在厨房做饭,香气飘得到处都是,景见在阳台打游戏,景倩倩窝在他怀里,偶尔喵一声,用爪子去挠手机。
磨墨的人说:“景召,我也没有对联。”
写字的人回:“等会儿给你写。”
“我还要‘福’字。”
“嗯。”
商领领笑眯眯。
她好有福气呀,得景召一人。